盖因前朝皇室淫_乱,本朝自立国以来,便大力推行礼法。
后宅的姑娘太太们无事是不出门的,便是出来了,也是出门交际或是庙里进香祈福。
而柳溯口中带了帷帽便敢到酒楼大堂里来的,自然是那些青楼瓦舍里出来的。
说起来,这些女子许多都极富才情,只是生来命薄,沦落到这烟花之地,便为世人所轻鄙。
说是破罐子破摔也罢,说是不屑俗流也行。
这类女子惯来大胆,若是有哪个才子名声在外,多有主动结交的。
若是哪个风流才子要办个诗会什么的,更是有许多青楼女子趋之若鹜,只盼着得一佳句,回去自己谱了曲传唱出去。
有许多一唱成名的,更为这作诗填词的才子增几分名声。
诗词唱和,成一时佳话。
因此,这可以说是互利互惠。
文人虽清高,但也自负风流,自然不会拒绝这等雅事。
因此,柳溯才拿大堂里那群大老爷们调侃。
却见小二嘿嘿一笑,左右看了看,压低了嗓音对几人道:“几位爷有所不知,这些爷们儿们聚到咱们这里,自然不是看什么风流才子,而是等着看溢香楼的追云姑娘。”
“追云姑娘?”常混风月场所的柳溯吃了一惊,“哪个冤大头这么有钱?”
小二嘿嘿笑道:“谁知道呢。咱们酒楼是只管做生意的,有钱谁还不赚呢?”
这追云姑娘是溢香楼的头牌清倌人,寻常人便是一掷千金想见上一面,也是千难万难,更别说跟着人串场子了。
像柳溯这种,因是家中幼子,管的不严的,平日里无事,也好喝个花酒,只从不留宿,更不会为着谁谁一掷千金。
这追云姑娘,他也是只闻其名,未见其人的。
在他想来,这追云姑娘再好,还能比得上别人送给他爹的那俩扬州瘦马?
因此,那个花了不知多少钱才请得追云姑娘出场的,在他眼里,就是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。
“行了,”贾敬拿折扇敲了他一下,“又不花你的钱,你心疼个什么劲儿?说不定今儿咱们还有眼福,不花钱能白看看这位追云姑娘长什么样儿呢!”
柳溯笑着一指大堂里的一群:“诺,这些都是存了这想法的。”
几人都笑了起来。 实际上,存着这想法的,都落空了。
结舍是学子之中很流行的一种活动,算是文人团体最初的一种雏形。
一般担任舍长的,都是由某个书院中最出色的学子。
这个出色,不单是指学问,还有出身和交集能力。
因为舍中组织文会,或者是和别的文舍斗舍,都是需要财力和能安抚各方的手腕的。
若是个死读书的,根本就干不了。
当然了,能做舍长的,身上必须要有功名。
要不然,读书人多清傲,其他人也不会服气。
而那些空有财力、势力,学问却不怎么样的;还有学问极好,却囊中羞涩、不擅交际的;以及其他两项都不怎么样,却很有一套交际手腕的,一般都会做副舍长。
待文舍举办活动的时候,他们有学问的就是门面和主力。
然后有钱的出钱,有地方的出地方,擅交际的就帮忙布置转寰。
现今世面上流传的文集,除却某些大佬的妙文,就是这些文舍中的学子的合集。
而一个文舍的水平如何,看他们出的文集,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。
哦,对了,说了这么多,就是想说:文舍都不穷,办文会绝对不会在酒楼大堂,而是租赁了醉云楼最大的那个雅间。
那追云姑娘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,直接一顶小轿抬到了楼梯口,里面的人才戴了一个遮到脚踝的帷幕,由两个小丫头扶着,袅袅娜娜地上了楼,进了雅间。
柳溯和刘光扒着门缝看了老半天,结果就只看到了人家一双小脚,贾敬和牛犇差点没笑话死他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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