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对贾敬来说,这都没关系。
事实上,若非是看这些年贾珍实在是不成器,贾敬根本就不想再理会这些世俗中的事。是经书不好看?还是炼丹不好玩儿?他干嘛要想不开自找麻烦?
但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贾家就这样败落下去,特别是连西府的贾赦都有了上进心的时候。
贾敬的目的,就是要争取几年的时间,把彻底废了的贾珍给压下去,把还可以抢救的贾蓉扶起来。
而秦可卿的郡主之位,就是贾敬给贾蓉增加的筹码。
——无论圣人对端慧太子还剩几分情义,端慧太子的儿子们都已经死绝了,对圣人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。而秦可卿一介孤女,正是最好的施恩对象。
当一个人已经死了的时候,活着的人就会淡忘他的种种不好,并无线放大他的好处。
当年,圣人还是一个小透明皇子的时候,端慧太子对他多有拂照。而今,在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,贾敬料定了圣人必定会对秦可卿这个端慧太子的遗孤移情。只要他们家善待秦可卿,圣人便会对他们家多几分容情。
而事实证明,贾敬是对的。
若非是秦可卿的真实身份不好宣诸于口,圣人恨不得封她做公主!
而且,贾敬回家之后,整顿了家务没多久,圣人就几次三番地暗示他,让他回去给贾珍施压,把爵位让给贾蓉。
对此,贾珍自然是不愿意的。
这些年,没有长辈压着,贾珍的日子不要太快活。贾敬突然还俗回家,已经让贾珍心中不满了。如今,又要他让爵,这与割他的肉、放他的血有什么区别?
最重要的是,他对秦可卿这个风流妩媚的儿媳妇很有些想法,这些日子软硬兼施,眼看就要得手了。贾敬一回来,就给秦可卿弄了个郡主的身份,他哪里还敢轻举妄动?
更可气的是,以往,秦可卿哪怕碍于孝道,一个月也要往他房里请几次安。他借口陪尤氏,也能见见她,稍稍解馋。
可是如今,无论是尤氏还是秦可卿,每日里都要去给老太爷问安。在贾敬面前,贾珍如何敢造次?
因此,贾珍虽然满腹怨气,也不得不尊从皇命,将爵位让给了儿子贾蓉。
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,贾蓉明明该降袭他的爵位,圣人竟以他祖上有功的名义,给了贾蓉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。
贾珍妒忌的眼都红了!
——既然是祖上的功劳,为什么他袭爵的时候,老圣人就没想起来,只给了他一个三等将军的爵位?贾蓉作为儿子,居然越过了老子,这合适吗?
贾敬虽然刚回府不久,但府里的老人都是他昔日的心腹,新人也大多数被秦可卿掌握了。贾珍的抱怨之言出口不过两个时辰,便一字不落地传到了贾敬耳中。
这会儿,贾敬正监督指导贾蓉练字。贾蓉那一笔字,比狗爬也强不了多少。贾敬正压着他抽戒尺呢,听见心腹汇报,心头一怒,手上的力道就没收住。一戒尺下去,贾蓉就觉手掌一木,不过片刻就肿得老高。然后才是一股钻心的疼。
“嗷——”贾蓉没忍住,哀嚎出声。
幸好这会儿,祖父贾敬已经没心思管他了,丢了戒尺便带人出去了。
“大爷,您还好吧?”他的贴身小厮贵儿急忙上前,一脸的焦急担忧,“老太爷下手,也忒狠了。”
“行了,快给爷弄点儿药油。”贾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一边嘶嘶哈哈地抽气,一边道,“我是今儿个才知道,祖父往日里是疼我呢,打的时候收着力呢。”
还有一句话,他没说出口:今日里,要不是老爷作妖,祖父也不会一怒之下,失了力道。
是了,让爵之后,贾珍就涨了辈分,变成老爷了。尽管贾珍一点儿也不高兴也就是了。
贵儿迅速找来了药油:“大爷,您忍着点儿,这个红花油要揉开了才有效。”
“行了,来吧。”这段时日,他虽然被祖父操练的很痛苦,可精神上却是无比的满足。
从前,祖父不在家,他虽然名义上有个爹,可和没有也没啥区别。因为他爹贾珍忙着花天酒地还嫌没有时间呢,又怎么会管他如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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