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哪怕能够选择,以太子嫡长子的骄傲,还是会选择成为储君。
这不仅是圣人的期望,还是早逝的元后娘娘的期望。
贾敬永远也忘不了,前世太子对他托孤之后,说的那一句话:“终是孤不够好,才让父皇还有别的选择。”
那夜,他将一个小小的女婴拴在衣服的最里层,动用了最后一点儿人脉夹带出宫,趁夜放在了育婴堂里。
他还记得,那女婴可真乖呀!
未满三朝的小人儿,安安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口,连过了数到关卡都不哭不闹。
他还记得,临出宫门那道关卡最是凶险,差点儿就和死对头走个脸对脸。
可这个时候,宫里乱了起来。
他依稀听见有人在喊:咸安宫走水了。
然后,他那死对头便慌忙带着人去帮忙救火了。
他拳头握得死紧,为应和文人的潮流而特意留的指甲嵌进了肉里,才忍住了没回头,捂着怀里的女婴一路远离了皇宫。
到了育婴堂的门口,他把那脱得光溜溜的女婴从怀里掏出来,脱了厚实的大氅裹了一层又一层,把太子早先便刨制好的一封信塞进大氅里。
然后,他想了想,又把身上的银票,还有所有没有印记的值钱的东西全塞了进去,这才把她放到了育婴堂的门外,伸手敲响了厚实的门。
等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过来,他急忙躲到了门外的大树后头,直到看见一个打扮得干净利落,面相慈和的妇人把女婴抱了进去,他才浑身脱力,靠着树干滑坐在地。
他听见那妇人说:“这是谁家的孩子,这么小就被遗弃了,真是可怜。”
是啊,真是可怜。
她本该金尊玉贵地长大,却要落得个父母不详的下场。
日后,还不知要如何呢?
只是再怎么如何,那时候的贾敬却决计想不到,十几年后,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贾珍,竟然会把那女婴给聘了回去做了长子媳妇儿!
想到这里,贾敬就忍不住想把贾珍拎过来胖揍一顿。
——特么的老子到底为啥出家?不就是告诉新皇,老子虽一辈子为太子尽忠,但也到此为止了吗?你这孽障,不过听西府那老虔婆撺掇几句,便巴巴地把这烫手的山芋给搂进了怀里。
你搂怀里就搂怀里呗,反正已经挨了烫了,就该把这山芋给护好了。
贾珍可倒好,后面干的那些事儿,贾敬都没脸提!
但凭贾敬再是气恼,如今贾珍还没影儿呢,有再多的气也撒不到他身上。
不过,这也无妨。
贾敬阴惨惨地一笑:贾珍没影,西府那老虔婆不是健在吗?就算现在治不了她,先给她添点儿堵,收点儿利息总是可以的。
就算对自家儿子再怎么恨铁不成钢,贾敬替儿子甩起锅来,那也是毫无压力的。
至于史氏会不会觉得冤枉,那关他什么事儿?
他打定了主意,拉好了毯子,翻身就睡了。
睡前还想着,明天就去看贾赦,顺便教教他怎么讨代善叔父的欢心,怎么在代善叔父面前给贾政上眼药。
顺便给史氏增加点儿压力,也让她快点动手。
唔,反正就是先睡觉,睡饱了,明天好给那老虔婆添堵!
作者有话要说: 话说,贾敬这么恨史氏,绝对有迁怒的成分。其实贾珍前世落到那个下场,大半都是自己作的。
但对父母来说,自己的孩子怎么样都是好的,有不好的,肯定是别人撺掇的。
但作者是站在贾敬的角度叙事,抹黑史氏是难免的。
因此,如果后面写到贾政或别的谁的时候,大家也不要觉得人设前后矛盾。
么么哒! 史氏这几日过的不大好。
这倒不是说有谁给她脸子看了,或者是谁落了她的面子。
实际上,如今荣国府孝期未过,她不必出门交际,贾代善又一向尊重她,还真没人敢给她半点儿委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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