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太太这才讪讪地住了嘴,服软道:“好了,好了,我不说了还不行吗?真是的,你才刚回来,也不陪我多说说话。”
她扭头狠狠瞪了薄氏一眼,骂道:“你愣着干嘛?还不快给你妹子倒水?”
薄氏知道,这是因为婆婆在自己面前丢了面子,心里不痛快。她也没说什么,乖乖去倒水了。
“嫂子,我自己来就行。”楼玉瑶急忙起身,抢在薄氏之前拿走了茶壶,给三人都倒了茶,“来,妈,嫂子,喝茶。”
楼太太心中不满,但她知道女儿已经被媳妇儿给笼络了过去,不好当着女儿的面惩治儿媳妇,只得忍着气去喝茶。
薄氏见状,忙笑着对楼玉瑶道:“太太知道妹妹要回来,一大早就亲手沏了这枫露茶,就等着妹妹回来喝呢。”
楼玉瑶看了母亲一眼,很是配合地说:“就知道,还是母亲最疼我了。”
楼太太十分受用,看薄氏也顺眼了许多。她慈爱地对女儿道:“你快尝尝。这枫露茶可是个稀罕玩意儿,我专门请教了人怎么泡的。”
这罐枫露茶,原是大皇子还在江南的时候,一个茶商想要巴结大皇子,送到楼家来的。大皇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,那些通过楼家送的礼,他只是让人取走了礼单,东西都赏给楼家了。
见母亲终于不再说那些浑话了,楼玉瑶也乐得奉承她,笑嘻嘻地说:“母亲的手艺,一向是最好的。”
后堂的氛围,终于渐渐融洽了起来。
前堂的薛蟠有了茶盅打底,他又提前被妻子普及了岳父的种种喜好和忌讳,把他老人家哄得合不拢嘴。楼昭在一旁看着,不由暗暗朝小舅子竖大拇指。
大约过了两个时辰,楼老爷不舍地问:“你们什么时候回去?”
其实,他也舍不得女儿就这么走了。但想想薄氏回门时,自己妻子的做派,未免女儿回去的晚了,引得婆婆不满,日后日子难过,他还是忍痛问了。
却不想,薛蟠想也没想,直接就说:“来的时候家母交代了,叫我陪着玉瑶吃了中饭再回去。”
此言一出,不但楼老爷,就是楼昭,也觉得亲家母真是通情达理。相比之下,楼太太就显得刻薄了。
楼老爷急忙吩咐婢女:“快,去告诉太太,让她多准备几个二姑奶奶爱吃的菜。”待吩咐完了,他才猛然想起来还有女婿,急忙回过头来问薛蟠,“贤婿呀,你喜欢吃什么?都是自己家,别客气,只管吩咐厨房去做。”
薛蟠憨厚地笑了笑,说了一句让岳父特别欢喜满意的话:“只要是大奶奶喜欢的,我都喜欢。”
他口中的大奶奶还能是谁?自然是新婚的妻子楼玉瑶了。
于是,岳父大人看他更顺眼了,觉得自家太太从前说的一句话特别有道理:憨女婿,会疼人。
他这个小女儿,真是找了一个好归宿。
楼太太得知女儿要在家用午膳,也很是激动,以至于一顿饭吃下来,她都没有对薛蟠说什么糊涂话。
楼老爷看在眼里,还以为自己提前做的准备起了效果,不由暗暗得意。
可是,他这份儿得意也就持续了不到两天。
等送走了姑奶奶和姑爷,一家人都回去午休的时候,薄氏便将婆婆对小姑子说的那些糊涂话都说给丈夫听了。
跟楼太太得势就猖狂不同,楼昭自幼被楼老爷教养长大,做什么事都心里有数。他很清楚,从前也便罢了,如今大姐进了大皇子的后院,用得着薛家的地方还多着呢。
毕竟,他们家虽小有家资,但跟真正的大户人家比,还是有许多差距的,在京城更是半点儿根基都没有,给大姐提供不了丁点儿助力。
听了妻子的转述,楼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绝对不能让母亲破坏了两家的关系,更不能惹怒了薛家。
但他是晚辈,不能对母亲说重话。但好声好气地说吧,以母亲如今的左性,非但听不进去,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。
在榻上翻腾了几下,楼昭起身,对薄氏道:“你先睡,我去老爷书房一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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