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!”贾政难以置信,有朝一日,母亲的这些话,会反过来用在他的身上。
贾母却是斥责道:“老二,你还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给你大哥赔礼?”
这与往常完全颠倒的境遇,让贾赦幸灾乐祸,贾政憋屈非常。他希望贾赦能见好就收,可是贾赦却是昂着头,踮着脚,腿肚子轻轻晃着,一副等着他大礼赔罪的模样。
贾政无法,只得深深地作了个揖,咬牙道:“都是小弟的不是,大哥大人大量,别和小弟一般见识。”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。
贾赦耻笑了一声,对贾政这种又当又立的态度嗤之以鼻。
自古成大事者,哪一个不是能屈能伸?就贾存周这样的,一辈子也就这样了。
他转身吩咐鸳鸯:“去,把琏儿夫妇找来。”
鸳鸯悄悄看了贾母一眼,见贾母轻轻点了点头,这才低低应了一声:“是。”低头走了出去。
——看来,这个府里,往后做主的,就真是大老爷了。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,还是早早认清了风向的好。要不然,一着不慎,一家子都得吃挂落。 贾琏今日正好忙完了贾赦交代的事, 难得的悠闲,就歪在榻上看凤姐儿见管事媳妇儿,处理家事。他是越看就越觉得自家媳妇好看,恨不得立马抱在怀里亲香一番。
但不知从何时起, 凤姐儿待他开始淡淡的, 也不再管他在外面鬼混了。
更可怕的是, 前些日子, 她忍不住勾搭了一个二等丫鬟,正好被凤姐儿撞见了。
当时,无论是贾琏还是那个丫鬟, 都惊得魂飞魄散。贾琏好悬没吓得萎了过去, 冷汗出了一身。
——王熙凤是什么人?了那是出了名的眼里不揉沙子。她嫁过来时带的陪嫁丫鬟, 除了平儿小心谨慎, 又不爱让贾琏进身以外, 余下的早不知到哪里自生自灭去了。
“二奶奶饶命, 二奶奶饶命啊。奴婢再也不敢, 再不敢了!”那丫头也是机灵, 知道贾琏靠不住,“噗通”一声就跪在了凤姐儿脚前, 不住地磕头求饶。
而贾琏在最初的尴尬过后, 已经能强撑着面子, 若无其事地把方才扯开的衣裳系了回去。
他已经做好了这丫鬟会被凤姐儿处置了的准备。
可谁知道, 凤姐儿却是半点儿怒色都没有, 只是问那个丫鬟:“你叫他得手了没?”
那丫鬟白着脸, 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既然二爷已经收用了你,待会儿就收拾收拾,搬到西厢房去住吧。”凤姐儿淡淡地说完, 又嗤笑了一声,对那丫鬟道,“原本我还想着,若是你没被他得手,就给你找个好婆家。如今看来,你是没这个命了。你看看,出了事,他连一句保你的话都不肯说,你跟着他,图什么?”
那丫鬟低着头,咬着唇,低声道:“谢谢二奶奶。”
贾琏却是调笑道:“小的又是哪里惹了二奶奶了,值得奶奶这样埋汰我。这前面的事,归爷们儿管,后宅的事,归奶奶管。这丫头,自然也是任凭奶奶处置。”
凤姐儿瞥了一眼方才喜色外露,这会儿却一下子又白了脸的丫头,对着贾琏笑道:“既然二爷喜欢她,直接开了脸做通房就是来。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,倒显得我多不容人似的。”
贾琏见她不似作假,不由诧异:“奶奶怎么突然就贤惠了起来?”
凤姐儿嗔道:“这些年,二爷家里家外的招惹了多少?我要是真个爱捻酸儿,早气死了。”
贾琏急忙赔笑:“是我说错话了,奶奶大人大量,别和我计较。”
凤姐儿呛了一句:“我哪里计较得过来。”她转而拉着平儿的手,笑着说,“二爷要立新人也行,但我这里,却是要给平儿讨个名分。”
平儿心头一惊,急忙道:“奶奶,我……”
凤姐儿伸手掩住了她的嘴,斜睨着贾琏,声音婉转!“这名分,二爷到底是给,还是不给呢?”
她眸光潋滟,潺潺如水波荡漾。贾琏被她这么瞧着,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二两,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:“都听奶奶的,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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