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登外任,做的是山东按察使,山东一省的刑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这事情一多,就容易被人钻了空子,出了岔子也是在所难免的。
“殿下。”徐登无奈地唤了一声,“臣在担心什么,难道殿下当真不知?又何必明知故问呢?”
太子笑容一敛,再露出来时,就带了嘲讽之意:“看来,我这个太子四面楚歌的处境已是人尽皆知了。连你这种常年外任的,都知道了。”
徐登正色道:“无论殿下要做什么,徐登誓死相随!”
太子沉默了片刻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有你这句话,孤就安心了。”
就在这时,王柱脚步匆匆地进来了:“殿下,方才有个人,给了奴才这个。”他将一枚蜡丸举在手里。
“哦?”太子奇道,“谁给你的?”
王柱道:“那人没有留下姓名,只是说,是贾大人托他转交的。”
“贾大人?”徐登问道,“是贾敬?”
王柱道:“正是他。”
太子道:“他不是在京城吗?这个时候,给孤送这个?”顿了顿,对王柱道,“打开看看。”
“是。”王柱把蜡丸捏开,掏出一张纸条,“殿下请看。”说着,把指条递到了太子面前。
太子低头一看,猛然握紧了拳头,额头青筋暴起,双眼因充血而通红。
这是太子暴怒的征兆,王柱和徐登皆是伺候太子多年,对此一清二楚。他们不禁好奇,贾敬究竟写了些什么?
“哈?”太子突然笑了一声,继而大笑道,“好,好好好!不愧是圣人,不愧是天子!天家无情,孤总算是见识了!”
徐登与王柱面面相觑,皆是一脸的担忧之色。
“殿下,”徐登小心翼翼地开口,“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吗?”
太子笑过之后,脸上便没有了一丝表情:“你自己看。”
徐登从王柱手中接过纸条,看完之后,吃了一惊:“圣人五年前就……”他又疑惑道,“这些贾敬是怎么知道的?”
太子道:“不是贾敬,是史鼐。他在户部任职,发现蛛丝马迹也不奇怪。”
“史鼐?”徐登想了一下,“就是新任的保龄侯?他可靠吗?”
太子道:“可比他爹可靠多了。”
老保龄侯是个老滑头,既不肯得罪太子,也不肯得罪圣人,总想着左右逢源。
殊不知,他的一举一动,都被圣人和太子看在眼里。无论是圣人还是太子,都不把他当心腹,甚至都不怎么信任他。
而史鼐从一开始,就阴差阳错地向太子表了忠心。还是在三皇子崛起,太子的地位不怎么稳固的时候,依旧坚持站在太子那边。
太子就不必说了,自然是觉得他难得。就连圣人,一面觉得他不识好歹,一面也觉得他是个忠义之人。
徐登道:“既然殿下信任他,那我就信任他。只是……”
“怎么?”
徐登看了太子一眼,表达了自己的疑惑,“说起来,六爷已经在户部待了三年了,就一点儿异常都没察觉出来?”
对于这个擅长明哲保身,遇事不爱出头的六爷,徐登心里是不怎么喜欢的。他觉得,六爷这样的,辜负了太子爷的一片栽培之心。
平日里,他只是碍着太子,才不曾多说什么。
只是这一回,他实在是忍不住了。
——史鼐才进户部多久?六爷又在户部待了多久?史鼐都能察觉出不对,进而分析出其中的隐情,六爷就真的一无所知吗?
要说六皇子当真半点儿没察觉,太子肯定是不信的。更何况,有了史鼐做对比,太子心里,难免觉得不舒服。
但他这个弟弟,他了解。
可以说,六皇子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,太子是一点儿都不奇怪。
六皇子从小就没娘,在宫里过得如履薄冰的。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开了窍,故意让自己这个太子看见他被奴才欺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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