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鼎想了想贾赦与邢夫人的相处。他虽然不能见内宅的女眷,但平日里与贾赦相交,从他言辞间也听得出来,他们夫妻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“同床异梦”。
再想想如果有朝一日,他与马氏也变成了那样……
激灵灵打了个寒噤,史鼎连忙道:“二哥,我听你的,回去就把陈氏打发到庄子上去,配个管事。”
史鼐终于缓和了神色,微微点了点头,“你能这样想就很好。你也这样大了,日后做事也该有个思虑,不要舍本逐末。”
“是、是、是。”史鼎连连应声,末了又觍着脸笑,“二哥可不能不管我。”
史鼐生无可恋地叹了一声:“我就你这么一个傻弟弟,不管你怎么成?”
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,但史鼎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。
“二哥,你说清楚。谁傻了?我怎么就傻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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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到史鼐的拜贴的时候,王子腾着实有些意外。
他在机缘巧合地救了史鼎一回之后,的确存了接着史鼎结交史鼐的心思。
毕竟,这位可是他们四大家族中的佼佼者,出了名的年轻有为又手段高超。
但在他的设想里,这必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。
因为,史鼐再怎么说,也是户部天官。他虽然在战场上立了些功劳,但武官的前途毕竟有限,他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和一部尚书平起平坐的地步。
他拿着那张拜贴,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署名,确定那就是个“鼐”字,而不是多了一个“乃”字头后,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。
在书房里来来回回地走了许久,他才平复了心情,郑重地些了回帖,邀请史鼐次日来家中做客。
等回帖送出去之后,他就去了正院,交代妻子史氏好生准备一番。
“把咱们家最好的都拿出来,一定不能让史大人觉得咱们失礼。”
可是史氏却有不同意见。
“依我看,还是简单一些的好。”
“嗯?”
因着知晓自己的妻子很有主意,王子腾示意她说出原因,参详参详。
史氏道:“我是史家的女儿,说起来,史大人还是为我的堂弟,自然比别人了解的更多一些。”
王子腾这才想起来,自家太太这个“史”,和史鼐史鼎那个“史”,原是一个“史”。
“还请夫人教我。”王子腾正式地作了个揖。
史氏“噗嗤”一笑,嗔道:“快收起你那些怪模样吧。”
王子腾一笑,起身坐在了史氏身旁。
史氏道:“我在娘家不止一次听说过,史大人生活简朴,一日三餐只求温饱;上下衣物只求蔽体;对字画古玩、金石奇珍也不感兴趣。只是为人有些……咳,你知道的。”
提起史鼐广为人知的“抠”,王子腾也忍不住干咳了一声,说:“太太的意思是说,咱们若是准备的太过糜费,恐怕适得其反,反而招了史大人的厌恶?”
“正是如此呢。”史氏道,“不是我说,咱们家里比起保龄侯府,实在是太过铺张了一些。”
铺张?
还太过铺张?
王子腾沉默了。
他比史鼐要年长尽十岁,成就却比不了人家五成。在他还碌碌无为,为了前程东奔西走的年纪,人家已经位极人臣了。
这样的差距,大到让人妒忌不起来。
于是,就只剩下了敬仰。
尤其是他们同出金陵四大家族,王子腾时常以史鼐为正面教训,反省自身。
如今得知自己比史鼐铺张德多,他的心里不平静了。他觉得,这很可能会影响自己的仕途。
“太太。”他突然抬起了头,郑重地看向了妻子。
“怎么了,老爷?”史氏见他这样严肃,也不禁严肃了起来。
王子腾道:“你再回娘家的时候,打听打听,保龄侯府一个月多少花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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