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鼐点示意,“子腾兄请。”
王子腾起身去了内书房,抱出一个两尺长、一尺宽、五寸厚的匣子。
那匣子是香樟木做的,虫蚁不侵。打开来,画图用的也不是普通的纸,而是羊皮卷,可以保存许多年。
史鼐也不废话,展开海图之后,不但自己看,还让系统扫描,做对比。
“系统仙,如何,这副海图的误差大吗?”
系统扫描过后,说:“有一定的误差,但比起八百年后的海图,准确率更高。”
毕竟两个时代相差八百年,无论是陆地还是海洋,地形地貌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动。王家毕竟是三代航海,手里的地图都是一代一代慢慢绘制的,准确率还是有保障的。
因着有系统的作弊,史鼐只看了一遍,就把几十张海图全部记住了。
因此,当王子腾提出要把这海图送给他的时候,史鼐摇头拒绝了,“我已经记下了,这一份乃是子腾兄祖上传下来的,还是该好生保管才是。”
王子腾便露出了欣羡之色。
这一回他可没有丝毫做秀的成分,而是真的羡慕妒忌。
——想当年,若是他有这份过目不忘的本领,想必早就考中进士了。
但转念一想,福之祸所依,祸之福所伏。
正因为他当年还没来得及考中进士,这才投笔从了戎。才有了后来的随军北上,得以在战场上救了史鼎一次,顺理成章地得到了史鼐的赏识,得到了必然飞黄腾达的机会。
史鼐手头还有别的事,今日来王家也是挤出来的空,正事说的差不多了,又寒暄了几句,婉拒了王子腾的留饭,就告辞了。
“鼐兄,舍下已备好了美酒。”
“子腾兄,当真不必了。史某待会儿还要进宫一趟,就不过多叨扰了。”
一听说他还要进宫面圣,王子腾也就不强留他了。毕竟饮了酒面圣,十分不美。
史鼐从王家出来,回家匆匆用了几口茶饭,便沐浴更衣,和胡詹、廖玉在宫门口汇合,一同入宫面圣。
胡詹在战事结束后,就被史鼐推荐,圣人恩准,成了户部的右侍郎。
而廖玉,则是原江西巡抚,调入京中后案例该降个一两级。但圣人自有考量,只降了半级,做了户部左侍郎。
今日面圣之事,史鼐是早就和他们说好的,为的便是关于战败的瓦剌的处理问题。
若是按照惯例,无非是诛了首恶,对新的首领申饬一番,让他们俯首称臣,每年上进点儿不值钱的贡品,却要换走许多珍贵的赏赐。
更有甚者,只怕新的首领送上降书之后,圣人就要给一波儿赏赐了。
前世的时候,史鼐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。如今再看,却是处处不对。
——凭什么呀?明明是大夏胜了,却搞得自己像战败了一样。
都是隋炀帝开的“好”头!
若我是瓦剌人,我也要没事犯犯边、叩叩关。
若是赢了,自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让大夏给东西;便是输了也没事,上一道俯首称臣的折子,照样有赏赐可拿。
左右,需要付出的,不过就是几条族人的命而已。
这一回,仗还没打的时候,史鼐就打定了主意,一定要瓦剌知道,骚扰大夏边境,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!
这件事,自然不能他独断壮行。毕竟,如今的户部,两个侍郎已经补齐了,不再是他的一言堂了。
胡詹那里倒还说,只要让他看见实实在在的好处,他是不会考虑太多的。
让史鼐觉得棘手的,是另一个侍郎廖玉。
但出乎意料的,廖玉虽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,但却仍是一腔热血不散。一听史鼐说,要敲了瓦剌人的骨头吸髓,他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。
“廖大人就不觉得……”
廖玉哈哈一笑,说了一句,“下官祖籍宣府。”
史鼐恍然。
——原来,是北方边境之地考上来的,怪不得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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