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有甚者,在元春准备选秀那段时日,有好些个丫鬟挣着上进,想要爬贾珠的床。贾珠捡着伶俐的又收用了两个。
他的身子骨本就不强健,这一来二去的,就更是孱弱。
李纨冷眼看着,对丈夫是彻底死了心,只盼着有个儿子将来傍身。
可是,贾珠身子不行。她这才让身边的心腹,悄悄找大夫开了这虎狼之药。
谁曾想,贾珠竟是这么不中用,才喝了半碗,便虚不受补,吐血晕倒了。
“贱-人!”
王氏还要动手,贾母嫌丢人,急忙道,“老二家的,让她去佛堂,给珠儿念经祈福吧。”
这看似是救了李纨,可她只一句“念经祈福”,却连个期限都没有,谁知道这经要念到何年何月去?
但李纨不敢反抗,唯恐再挨了王氏的打,只满身狼狈地跟着丫鬟去佛堂了。
对这一场闹剧,胡太医只做未见,拿了金针给贾珠刺了穴、放了血,口中交代道:“日后不可再劳累,更不可房事过度。”
元春躲在屏风后,听了这话,羞得耳朵都红透了。
她不知内情,更不知贾母和王氏给贾珠赐通房的事,不由在心里恨李纨,觉得这李纨果然不是个好的。
胡太医留了药方就走了,贾珠的命算是保住了。
可元春还没来得及庆幸,现实就给了她重重一击。
贾珠的命虽然是保住了,但身子却也彻底垮了。多走两步路都喘,更别说去考科举了。
也就是说,荣国府的二房想要光宗耀祖,贾珠是指望不上了;
而宝玉虽然被寄予厚望,却毕竟年岁尚幼,暂时也是指望不上的;
至于赵姨娘生的探春,且不说年岁几何,但就“庶出”这一条,就几乎断了所有的青云路了。
因此,算来算去,二房想要在大房面前抬头挺胸,想要让外人高看一眼,还是得着落在元春身上。
没过几天,王氏就拿了许多画像来给元春看。
元春略翻了翻,见一张一张的人物像,个个都留着胡须,便知这些人都不年轻了。
“太太这是……”她隐隐有些猜测,却又不敢相信。
王氏却是喜滋滋的,“你也老大不小了,最近有媒婆上门说亲,这些都是为娘帮你挑的好的。”
元春如堕冰窖。
——只看这些画中人的年岁,她若是嫁过去,只能做继室,说不得还得做后娘。
元春忍不住怀疑,她真的是太太亲生的吗? 史鼐下衙回家, 一进正房,严氏就递了张大红描金的请柬过来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有些奇怪地接了过来。
一般情况下,只有严氏自己不好做主的请柬,才会拿到他面前。而以他如今的地位, 严氏已经不必顾虑那么多了。
严氏秀眉微蹙, 说:“这是靖绥侯府送来的, 说是靖绥侯要续娶了, 婚期就定在半个月后。”
史鼐有些了然。
现如今的靖绥侯,就是徐登。他曾与史鼐一同为先太子效力,后来两人产生了分歧, 分道扬镳。
再后来, 徐登逐渐被圣人和太孙默契地忽略, 慢慢远离了权利中心, 史鼐却是平步青云。
不过, 再怎么如何, 两家总有些旧情在。徐登续弦, 史鼐肯定是要送上贺礼的。
“到时候, 太太带着孩子们去就是了,我不好随意出席。”他顿了顿, 又说, “把贺礼备得厚点儿。”
按理说, 这事说到了这里, 也就算是解决了。
但严氏紧皱的眉头, 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。这让史鼐意识到, 事情可能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简单。
“怎么,这里头,还有别的事儿?”
然后, 严氏就又拿出了一张喜帖。
史鼐一怔,“这是要扎堆儿办喜事呢?”
不过,想想也能理解。眼见得圣人就快不行了,若是不趁着这段日子,赶紧把事情办了,就得再多等几个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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