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慕知站起身,“万一什么万一?难道是师妹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,逼着楚听雨去杀她的吗?”
赵澜:“我那个时候已经收不到她的任何传音了,发生了什么,死无对证。”
唐慕知:“那我就信我看到的。”
赵澜无法再说什么,他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,放弃了抵抗,“你……让我去看看她。”
赵澜的样子莫名让唐慕知更烦躁,她转头道:“掌门倒是情深义重。”
“可惜我不想让你见她。”
入夜。
唐慕知躺在床上,脑海又浮现出昨晚发生的事。
师妹骗了她,这十几年的相处都是假的,她根本不喜欢自己,只是为了所谓的内丹,为了所谓的魔族计划。
她好可悲,她和师妹一起长大,最后却得知这一切都是假的,今日和赵澜说话,她还装出一副为师妹报仇的样子,实则她哪还有什么心力为陆明月报仇。
她被抛弃了,被放弃了。
这世界的温暖和情意,连一分都不肯施舍给她。
唐慕知累极了,她浑身冰凉的躺倒在床上。
其实……她也好想有个人能抱一下她。
水牢依旧冰冷,今夜唐慕知拖着疲惫的身子再次去了水牢,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来这里。
是为了什么?问清楚楚听雨到底有没有杀小师妹,还是问为什么从小到大要这样对待她?
唐慕知不知道,她缓缓走近水牢,再一次推开了那道石门。
楚听雨大多数时间都是昏迷的,她蜷缩在墙角,只占了小小的一个位置,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,这水牢又冰又冷,压抑的气息几乎要刺进骨髓中。
唐慕知靠近她,低头见她脸上尽是已经干涸的泪痕。
白天被放血时咬着牙,一滴泪都没见过,晚上却又糊了满脸的眼泪。
唐慕知听见楚听雨又在说话,在那里低低的胡言乱语:“我的……那是我的粥……”
粥?什么粥。
唐慕知又抬手,将她脸上的泪水擦了擦,这次轻了点,没弄醒。
可下一秒,楚听雨又开始剧烈痉挛起来,她的指尖几近扣进了坚硬的石缝中,脸色惨白,疼到牙关无法合拢。
“娘,我好疼……”
唐慕知一瞬间把手抽回来了,她听到这个字愣了半秒。
她从小到大都是孤儿,没有见过娘亲,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长大的,只知道如何计算一只馒头可以吃几天。
当初她听到北清山可以拜师,便只想着自己可以去,也许再也不用流浪了,也许可以有个家了,也许更好的是……还可以有个师尊,能保护她,这样她受别人欺负时,再也不用抱着头四处逃窜。
她把自己的旧衣服补了又补,缝了又缝,背着少得可怜的包袱去了北清山,只希望看见师尊时,她不要嫌弃自己……
唐慕知又听见楚听雨发出一声痛苦的低语,她的思绪被扯回,看见这人脸上泛起异常的潮红。
唐慕知下意识去摸她的额头。
烫得指尖发颤。
唐慕知立刻用力晃了晃她,可是楚听雨即便是摇晃着,也醒不过来。她已经昏迷许久了,面红汗涌,吐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异常滚烫,应该是烧了整整一天。
水牢门被轰然撞开,一个身影快步离开,地面上的铁链堆成一团,墙角只剩早已干涸的血迹。
周围很柔软,身上也很暖和。
楚听雨模模糊糊的睁开眼,身上是一条格外厚实的被子。
她微微动一下,蓦地发觉自己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,身上也换了新的衣服。
有人把她带出去了?
楚听雨看了看四周,下意识嘶哑道:“师兄?”
没人应答她。
楚听雨觉得关节疼痛难忍,哪怕是微微动一下脖子,也疼得浑身发抖,她下了床,扶着桌子慢慢移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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