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却贺运是小皇帝嫡亲舅舅的身份,他还是贺国公。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,贺国公贺运这几个字比皇帝舅舅更重要。
如今的贺家是贺运一手拉起来的,贺家曾辉煌过,也曾凋零过,更是差点淹没在大齐的历史下。
贺运早年丧父,母亲软弱,家有嫡亲幼妹,贺家那时也是一团糟。他十六岁那年参军入北疆打拼,贺国公府的身份和荣耀可以说是他用血用肉一点一点拼回来。
贺家要不是出了贺运这个敢拼敢死的人物,当年贺婉未必能入得了先皇的眼。
先皇是守城之主,又知道自己耳根软的缺点,所以想要娶的女子并非底蕴深厚的世家女,贺婉因贺运军功赫赫而入先皇的眼。
贺运少年时命运坎坷,十八岁立了功以后慢慢的就好起来了。他战功赫赫,成亲虽晚但娶的是京城有名的世家才女,夫妻二人琴瑟和鸣,育有两儿一女。
而先皇在病逝前,把贺运的权势削了又削,除了贺国公这个名分,兵权几乎都不在手上,以避免出现皇帝太小外戚干政的现象。
先皇临死前几乎为齐靖渊这个辅佐小皇帝的摄政王扫平了所有道路。
可以说是相当信任齐靖渊了。
无视掉彼此间的身份和没办法调和的矛盾,贺运一直很得齐靖渊尊重。
因为他是一个好将军,一个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,洒过热血守卫过边境的大将军,是人们心中的英雄。
贺运周身气势压人,如同一把带了血的冷刃,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特有的气息。
他那容颜不再年轻,留有美须,可以很轻易的看出,他年轻时是个翩翩美男子。
听了谢临溪的话,贺运张口准备说什么时,只见齐靖渊上前一步悠悠道:“贺国公,刚才是本王闹着让临溪交本王箭术,也怪本王箭术不精失了手差点伤到你。此事同临溪无关,贺国公真要怪罪就怪罪本王好了。”
他这话一出,谢临溪心底微震,他抬起眼眸,看到齐靖渊神色早已恢复平静,刚才的杀气仿佛是他花了眼看错了,根本没有存在过。
贺运则忙道:“王爷万不可这么说,臣不敢。”说罢这话他把羽箭递上道:“谢统领臂力惊人,臣年轻的时候都比不得,当真羡慕。”
谢临溪道:“多谢贺国公夸赞,愧不敢当。”
他表情语气都极为平静,似乎对齐靖渊那番说法一点都不惊讶似的。
一旁的齐寒章觉得气氛怪怪的,只是他也不敢多开口,尽量缩着肩膀当自己不存在。
他想法是好的,可现实是艰难的。
只见齐靖渊目光微转朝他看来道:“本王有些日子没见过寒章你了,今日怎么有空入宫来?”
“皇叔,我这些日子一直在万安山住着,今儿刚回来。”齐寒章小心翼翼的说道。
说来他同齐靖渊年岁相差不大,但辈分却是叔侄。
加上自己身份有些尴尬的缘故,在齐靖渊面前,他说话一向小心,完全没有往日的活泼灵动。
齐靖渊不轻不重的嗯了声。
他视线移开时,齐寒章无声的吐了口气,然后朝谢临溪挤了挤眼。
齐寒章怕齐靖渊,但同谢临溪关系还不错。主要是他够主动,时常去谢宅。虽然谢临溪不怎么搭理他,但他愣是把这份友谊单方面持续下去了。
齐靖渊对齐寒章暗地的小动作一清二楚,他眯了眯眼,眼中冰冷之色一闪而过。
正当他准备把齐寒章打发出宫时,银九回来复命。
银九行礼后低着头语气闷闷道:“王爷,同仁寿宫宫女春儿对食的内监小安子刚在仁寿宫门前咬舌自尽了,临死前说是要追随春儿一起入黄泉。太后病了,说此事让王爷您拿主意。”
有贺运在,有关太后的言语银九不好多说,就说了这么些。
齐靖渊挑眉,而后轻声道:“对食夫妻对食夫妻,既然做了夫妻,共赴黄泉也好,不至于一个人在路上寂寞。人都已经死了,随他们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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