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?谁来?
只听一阵衣料摩挲声,一个温热掌心轻轻覆在隐隐作痛的伤处,沈沐心中一惊转过头去,就看见萧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落在他腰上,许太医在几步外垂手站着。
萧繁的手意外的暖和,指腹的茧在微凉的皮肤上滑过,沈沐只觉后背一阵痒麻,浑身注意力都落在那小小一处,整个身体不受控地紧绷着。
指尖蜷缩一下,药香味混杂着熟悉的檀香萦绕在鼻尖,沈沐倏地觉着紧张,身子本能向木椅靠背缩去,“不敢麻烦陛下,还是臣自己来——!”
好疼!
五指死死掐住木椅扶手,沈沐疼的后半句音调都变了;后腰疼的仿佛过电一般,他如何也没想到萧繁手上会突然用力,毫不含糊地往他伤处直接摁。
“......放松点,”萧繁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,“你绷的太紧了,淤血推不开。”
“陛下九五之尊,臣实在当担不起,”沈沐摸着衣角就要放下衣摆,眨着眼睛将眼角的生理性眼泪憋回去,“高家一事迫在眉睫,臣或许知道问题所在——”
沈沐只恨不能打死片刻前撩起衣服的自己,撑着扶手就要直起身子,没想萧繁一根筋的劲儿又上来了,不等他将话说完,便拖着他另一侧腰又将他摁回来去,声音也有些恼了。
“他二人都活不过明日了,亚父还有什么想问的。”
微微一愣,沈沐还是坚持推开钳制他的大手,忍痛坐直身子,自然而然地扯过手边的龙袍盖在身上,清了清发哑的嗓子问道,“陛下也认为凶手是刘恩和高瀛?”
“火葬焚烧肉身、邬金油,指向性已经再明显不过,”萧繁语气不悦,“至于亚父说的高瀛情人,靖谙已派人前去捉拿了。”
偌大的京城中,找人宛如大海捞针,除高瀛没人见过女子的长相,沈沐心中讶异,“陛下知道她在哪儿?”
“高瀛出手并不阔绰,风尘女子不会为了他离开京城,无非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,”萧繁用手帕擦拭着手指上的白色药膏,
“以高府为中心,一家家青楼盘查,不可能捉不到人。”
话毕萧繁将手帕放下,看着桌上治伤的药瓶,突然转过身,看着角落里拼命降低存在感的许太医,思索片刻,面无表情道,
“除了方才治腰的,许太医再开点治嗓子的药,打包给摄政王送去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许太医:我真的承受了太多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 萧繁还有政事要处理,沈沐派人去唤阿青进宫,同许太医前后脚从御书房退了出来。
比起年轻的国君,许太医明显更怕笑里藏刀的摄政王,出门后火烧眉毛似的撒腿就想跑,转身便听见身后沈沐似笑非笑的声音:
“许太医请留步。”
萧繁半柱香前那一摁确实用了力,沈沐麻着一侧腰,笑眯眯地看着许太医僵着脸转过来,朝他招招手,神情温和。
许太医拖着两条老寒腿上前,欲哭无泪地请沈沐吩咐。
大齐民风开放,断袖之情并不少见,看着老者满脸“我刚刚什么也没看见”的表情,沈沐想起这人方才说让萧繁体谅他些,沉吟片刻,试探性地问道,“今日之事——”
“摄政王大人请放心,”许太医脸一抽,慌忙行礼,“您与陛下的事,老臣一定守口如瓶。”
果然误会了。
盯着老者渐渐发汗的前额,沈沐余光左右一扫,见四下无人,领他来到拐角处,有意模糊不清地问,“许太医常年为陛下检查身体,既然知道本王同陛下关系匪浅,能不能告诉本王,”
“侍候陛下时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、比如身体上的一些......嗯?”
萧繁头疾来的不明不白,以至于让沈沐一直耿耿于怀。
这个怪病是萧繁与原身关系破裂的起始点,在此之前萧繁表现出的性子都十分温和,可自从第一次头疾发作后,青年根骨里的暴戾开始逐渐显露,原身也决定再拥新主。
许太医是唯一知道萧繁头疾的太医,沈沐想借此机会,旁敲侧击地打探下情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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