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,”闭眼假寐的萧繁突然开口,“穿孤的衣服就让亚父这样难受?”
沈沐立即开口,“没有,不过是第一回 同陛下穿款式颜色的衣服,臣还在适应罢了。”
青年冷哼一声,毫不避讳昨日之事,“和孤穿同样的衣服便要适应,和萧桓穿相仿的衣裳便不用么。”
除了都是浅色系,沈沐根本没注意萧桓穿了什么;见萧繁在意,毫不走心地敷衍道,“九王爷怎么能和陛下比呢。”
眼睛睁开一条缝,萧繁深深看了他一眼,没再说话。
昨日还晴空万里,今日却是乌云密布,马车在丛林间穿行,氤氲雾气自林间丝丝渗进车厢内有些憋闷,惹得人昏昏欲睡。
恰好午时一刻,宽敞的马车停在胡同旁,萧繁掀帘看着熟悉的街道,黑眸一动。
车外的靖谙朝这处大步走来,靠近马车时萧繁朝他略微一皱眉,使了个眼色让他到一边去。
靖谙会意,从车厢后绕到车厢门边,左手手疾眼快地捂住门边阿青嘴巴,右手一把将人搂住抱走,足足到了百步外的位置才将人放下来。
阿青满脸惊恐,吓得眼眶泛红,“你要干嘛?为什么不让我接我们王爷下车。”
“摄政王在里面休息,”抽出一截银刀,靖谙面无表情,“陛下吩咐不许打扰。”
粉嫩青年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,紧接着就听见马忽地叫了一声。
马车内的沈沐立即从睡梦中惊醒,然后便发现他不仅当着国君的面呼呼大睡,脑袋还不知怎的睡到了萧繁肩膀上。
脑袋一空,耳边响起一道沉沉男声,“下车。”
眉头微微皱起,沈沐迅速下车后立即跟上,同萧繁一通走在狭窄的小巷里,心中一阵腹诽。
萧繁方才不是坐在他对面的么?
怎么突然跑到他这边来了?
心里正嘀咕着,只见身旁青年突然停下脚步,黑眸深深望着面前的缺了门的茅草屋,不知又想了些什么,立在门前不肯进去。
反正人迟早要进来,沈沐索性先一步来到屋内,曲指礼貌地轻叩三下石墙,温声道,“田婆婆。”
留在药镇的探子一早便提前告知了沈沐要来,坐在床头田婆婆闻声和蔼一笑,扶着床框就要起身,嘴里招呼着,“沈先生又来啦。”
“诶婆婆您小心点,”连忙迎上去将人扶稳,沈沐心惊胆战地看着干瘦的老太太弯腰从锅里拿出一块酥饼,递给沈沐一块,笑了,
“张公子说你今天要来,老婆子怕你路上没吃饭,就特意给你留了块饼。”
“恐怕一块不够,”转身去看站在门边的萧繁,沈沐弯着眼睛朝人鼓励一笑,“婆婆您看谁来了。”
老人眯起浑浊的双眼,眯眼瞧了半天也辨认不出,最后还是萧繁先忍不住地走进屋,来到老人身边,良久后才很轻地唤了一声“阿婆。”
干瘦的老人当场愣在原地,好半天后两行清泪刷的便从眼中直直砸下,她一把捉住青年手臂,反复上下打量着他的眉眼轮廓,泣不成声。
劝了好一会儿老人才止住眼泪,再一次用袖子擦去眼角泪滴,坐在床边欣慰地看着相距不远的沈沐萧繁,万分欣慰地感叹着,
“还好有沈先生照顾小繁,不然这小子如果到现在都没家没个伴,老婆子死了升天后,都不知道怎么和他娘说。”
萧繁一愣,皱眉不解道,“没家没个伴?”
“哦对,老婆子昨日忘了问,你二人正经拜过堂、成过亲没,”老人一拍额头,眯着眼拽了拽萧繁袖子,催促着问,
“老婆子眼花看不清,你娘留给你娶媳妇的茶花簪子,给沈先生戴上了没啊?”
听见萧繁无比诚实地答了一句“没”时,沈沐无比绝望地闭了闭眼,似乎听见后牙咬碎的嘎吱声响。
他万念俱灰地看着萧繁从袖中拿出发簪,摊开掌心后还看了他一眼。
既然到了拼演技的地步。
笑着从萧繁掌心中拿起发簪,不曾自己束过发的直男沈沐左右端详了片刻,终于找到点手感后来到萧繁面前,略微垫起些脚尖,将银色发簪胡乱插进发髻,无所畏惧地笑眯眯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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