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长寒二话不说,他用另一只手解下自己肩上的雪白薄裘,不由分说搭在宣宁身上,并帮她认真系好。
“披上薄裘,夜风想吹多久都可以。”长寒居高临下,脸颊与她不过一掌距离,声线低沉而温柔。
宣宁蓦然怔住。 宣宁以前有修为护体,因而从未有过被人披薄裘照顾的经历。
尤其照顾的人,还是在她看来,最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人。
长寒在玄宗时,便是一峰之主,从来都是旁人迁就他,没有他去体谅旁人的必要。
而眼下大荒朝遗迹里,长寒更是位高权重的右相大人,光是府上供他差遣围着他服侍的侍卫婢女,便有数百之数。
基本没有需要他亲躬的事情,他只需往下安排,自然有人去做。
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,长寒的主动照顾,委实让人惊诧。
宣宁视线落在系好的薄裘上,披上这件薄裘后,她体温有点回暖,但却不至于察觉到热。
因薄裘冰凉凉的触感,让其与之前的夜风吹拂,没有太大变化。
“谢谢,长,长寒。”宣宁抬眸望向一身锦衣,直起腰杆的长寒,轻咬唇瓣,低声道谢。
宣宁的声音不大,但也足以让长寒听见,尤其是长寒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,似乎带着独特的勾人魅力,让他心跳有所加速。
“明日,我来借阅武道典籍。”长寒注视着阶梯上的宣宁,轻声说。
“好。”
宣宁痛快答应下来,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下,在武馆的时候,她就听长寒说过这话。
长寒被宣宁突然显露的笑容惊艳得眸光微亮,本就不错的心情在她笑意感染下,越发愉悦。
他压了压上扬的嘴角,连忙转身,担心自己不稳重的一面被宣宁看见。
宣宁目送长寒的背影渐行渐远,她低头看着身上薄裘,其材质很特别,既锁住暖意,又不至于让人觉得热,反倒摸起来冰凉凉的。
原以为大荒朝的师尊也会是高冷的形象,结果居然意外的照顾人。
这种反差感,让宣宁忍不住笑了下。
宣宁披上薄裘后,草丛里的冰兔心态逐渐平和下来,不疾不徐地操控着夜风轻轻吹拂。
宣宁又在檐下的阶梯静坐半个时辰后,才晃了下脑袋,把睡意暂时驱散,艰难地站起身往卧房走去。
至于方才还在琢磨的新武道修行计划,宣宁打算等明天早起再书写,眼下她实在困得紧,还是回卧房睡觉实在。
随着宣宁起身,之前长寒递给她的信纸从怀里悄然落下,掉在地上。
宣宁没有注意到这个微不可察的小动静,她满脑子都是赶快回卧房,赶紧睡觉。
草丛里的冰兔注意到那封信纸,一对长耳朵瞬间竖起来,眼睛里迸发出极度感兴趣的光。
考虑到宣宁还没进屋,冰兔强行摁耐住自己内心的激动,只是两个前爪忍不住刨了刨地。
随着宣宁踏上二楼卧房,冰兔特意等到楼上的灯盏熄灭,它才动如疾电般冲到信纸面前一口咬住,而后头也不回地直奔连廊。
长寒作为实力强劲的神通者,他平日鲜少入睡,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与钻研自身至寒之气。
冰兔叼到信纸后,他便自修炼室中睁开一双眸子,立即起身前往书房。
长寒对古玩字画没什么兴趣,但宣宁亲自动笔书写的,他却爱不释手,恨不得用最昂贵的材料,将其好好镶裱起来。
之前以信纸作为借口,给宣宁递薄裘,长寒心里还对失去信纸遗憾了会。
想不到没过多久,这信纸又失而复得,可想而知长寒此刻心情有多愉快。
书房里,长寒接过冰兔嘴里的信纸,他翘起嘴角,伸手轻抚掉上面掉在地上沾染的灰尘,因信纸离得近,他隐隐从上面闻到一股很淡的浅香。
想到这浅香的主人,长寒握着信纸的手掌僵住,心底难以遏制地泛起紧张与些许颤栗,就连耳廓都有些发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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