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宁赶回云镜的住所时,已经接近晚上十点,浑浊的月色被云层笼罩,院落里,一片漆黑。
宣宁手里握着荧石照明,将院门关上,迈步走进卧房,把荧石放在桌子上。
宣宁心里记挂着地下室里伤势惨重的小和尚,她打开阵法,地下室阶梯两旁有镶嵌的荧石照明。
率先映入宣宁眼帘的,是趴在阶梯上的小和尚,人应该是醒过的,只是现在又昏迷过去了。
宣宁深吸一口气,将人扶起,抱着走下地下室,寻思着还得准备套家具之类的。
现在宣宁自己都
没有摸清楚祁风镇的门路,自然不敢随意把小和尚放在明面上。
宣宁从自己储物袋里拿出一瓶灵露水,给小和尚喂了一半,又和着一颗调理筋脉的丹药让他吞咽,而后将人放在柔软的兽皮上。
把另一间屋子里的各种刑具以及铁链毁尸灭迹,宣宁好好收拾一下后,从自己储物袋里拿出丹炉,盘膝坐下。
宣宁开始调理自己的伤势,幸好她有挂,左臂的生命纹一直在被动冲刷她的血肉筋骨,要不然跟玉无垢打了那么多场,哪还能扛得住。
没有生命纹,光是业火的烫伤就够她吃苦了,哪怕有挂,宣宁都吃不消,难怪荆白意对业火避如蛇蝎。
宣宁左臂业火纹成型后,她对火元素的掌控力更为精深,这一通感悟,竟直接耗去她后半夜的全部时间。
隔壁屋的细微动静没能逃过宣宁的感应,她精神抖擞地睁开双眸,忽然发觉左边脸颊有点痒。
宣宁揭下面具,捏了个水镜,自己左边脸颊狰狞的火疤呈现在她面前,然不同往日的灼痛感,这道火疤色泽从原本的暗红,漂白了些。
“看来是业火纹的影响。”宣宁心如止水挥散水镜,将面具重新戴在脸上,起身走向隔壁屋。
小和尚已经挣扎着坐起身,正闭着眼睛摸索周围的环境,他的神情无悲无喜,宛如昨天那个求着让宣宁杀了他的和尚是幻象一般。
“小师父。”
宣宁站在屋子门口,沙哑着声音喊道。
小和尚的身体紧绷一瞬,又缓缓松懈,他声音如山涧清泉般悦耳而不染丝毫情欲:“施主,是你救了贫僧?”
“嗯。”宣宁应下。
“多谢。”小和尚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,双手合十,鞠躬致谢。
“小师父可知祁风镇。”宣宁道。
小和尚抿了下唇,而后点头:“知道,贫僧正是在祁风镇被擒。”
“我们还在祁风镇内。”虽然不想让小和尚再回忆起痛苦过往,但有些事情她必须说清楚。
“祁风镇对身份管控极为严格,而今镇内又封闭了通道,许进不许出,三天后才解禁。”宣宁顿了顿,继续道:“还望小师父再委屈几日。”
“好。”
小和尚理解地点头。
“小师父的眼睛……?”宣宁发现小和尚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。
“受了点伤,暂且,睁不开了。”小和尚风轻云淡地说,就像受伤的不是他。
“若给施主添了麻烦,还望见谅,待贫僧回宗,必尽所能报答施主施救之恩。”
“那些便不必说了。”宣宁救人的时候只是出于同情跟不愿背锅,她想了想问:“小师父,你肚子饿吗?”
屋子一静。
半晌后,小和尚耳尖微红着点头,连声音都小了些,“劳烦施主了。” “我外出一趟,去去就回。”宣宁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地下室,她储物袋东西虽多,但唯独饱腹的食物只有辟谷丹。
小和尚现在气海被毁,与凡人无异,辟谷丹对他并无效果。
将卧房桌椅复原,宣宁推门走出,灰蒙蒙的天空有清风吹拂,风里夹杂着丝丝晨雾。
天色还很早。
宣宁独自走在祁风镇的街上,她没有急着购买食物,而是先将祁风镇大致逛了逛。
路过一处店门大开的丹馆时,有人瞥见黑袍面具的宣宁,当即招呼了一声:“云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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