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后退半步,右手捏拳,用指骨揉了揉右侧的额头。
“你一个人偷偷跑出来,连招呼都不打一声,接连几日半点消息都没有,你说我该不该生气。”
他声音干巴巴的,越说越不高兴,脸色阴沉沉,像是要下雨一样。
“还有,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,你宁愿自己动手@¥都不愿意让我知道,还在走之前喂我吃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药。”
宫盈大胆猜测,被卫襄手动和谐的那两个字,应该是”杀人”。
似乎是不断的絮叨成功地打开了他尘封的记忆。
他表情气呼呼,声音气呼呼,偏偏视线望向一旁,恼火地看着空气,就是不肯看她一眼,仿佛在数落空气: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,反正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,你什么都不用告诉我,你只靠自己就能把所有事情解决掉……”
见宫盈好半晌不说话,他终于气冲冲抿上唇。
安静了小半会儿后,卫襄略显紧张地将视线转向她,视线一触即离,又落到了一旁的空气上,声音里满是不自在:“……饿吗,要吃点东西吗?” 宫盈正在掉眼泪呢, 闻言便抬眼瞅他一下。
她没忍住,打了个哭嗝。
哭的时候,情绪稍稍有些激动, 白皙的脸蛋里透着些红色, 微微有些湿润的发丝搭在额前。偏偏她又是娇柔虚弱的那一挂长相,打个哭嗝都打得触目惊心, 像是会当场吐出血来一般, 看得人眉头一跳一跳的。
当然,此处的“人”特指卫襄。
她将脸上的眼泪擦干, 小声问:“好吃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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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门之前, 宫盈易容回了小厮的模样。
在卫襄的帮助下, 被她药倒藏在某隐匿角落的小厮被拖回了房间内。
考虑到他刚刚说的那些话,宫盈在吃易容丹的时候,没有刻意瞒着卫襄。
他便一边假装不好奇,一边又满面通红地偷偷用眼珠子偷瞄她。
不知道的可能还要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。
刚易容好, 屋外就传来了慌慌张张的声音:“少、少爷三思啊!”
刚打开门,管事那张大惊失色的脸就露在了俩人面前。
他语速极快, 一边叽里呱啦:“福贵他虽然偷懒了些,但总归还是个好孩子啊少爷!手下留情啊少爷!”一边努力踮脚,将视线越过卫襄的肩膀朝屋内望去。
卫襄:“?”
在屋内望了一圈还一无所获后,管事总算收回了视线。
下一瞬,看向了好端端站在卫襄身侧偏后面位置的“小厮”。
宫盈垂着眼, 一脸的无辜。
管事震惊且错愕:“我还以为……还以为……”
“以为什么?”
他下意识回头望了望,口中干巴巴地道:“刚、刚有人和老奴说看到福贵昏迷着被少爷亲自拖回了房间,哈, 哈哈, 哈哈哈, 老奴就说怎么可能嘛,奴才离开的时候福贵还好端端坐在少爷房里呢,哈哈哈……”
宫盈意识到,之前刚来的时候,卫襄的屋外还冷清到门口罗雀。
这会儿,随着管事的目光望过去,却无意中瞥到了不少多出来的身影。扫地的,端盆端碗路过的,甚至连修花修草的都来了。
他们各自忙各自的,却有意无意将视线偷偷瞄向了卫襄这边。
管事转回头,笑得一脸尴尬。
虽然口中这么说,但是宫盈觉得,他心里一定想的不是这个。
反观卫襄,大庭广众之下,拖了个昏迷的下人回房间,并且肉眼可见给府内众下人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,却像个没事人一样,淡定非常。
”现在放心人没事了?”
管事诚惶诚恐点头: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“那我走了。”卫襄点了点头。
“少爷慢走。”管事点头哈腰。片刻后,猛地反应过来,视线在卫襄和“福贵”身上来回转了两下,眼里流露出疑惑来,“少爷是打算去哪……需要备车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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