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关部门呢,”沈恪之目光渗着寒意,“我想我不会听到这种声音。”
章生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,要是不把这件事压下去,那整个公关部门都可以走人了。
沈恪之躁郁地转身,当她用她的方式伤害自己的时候,他有多痛,而当她把这些施之于他们的亲生女儿,他的痛,与当年相比,是十倍,是百倍。
“出去。”
他不想见任何人。
好像一瞬间他又回到当年的夏天。
他那阵子一直在在美国一家连锁店打工,终于在无数简历石沉大海以后,找到了一个还算体面的工作,他要去华尔街了。
如果他去做金融,她一定会用偶尔露出的崇拜眼神看自己。
但是她没有。
虞敛月站在阳台上,傍晚的风吹拂过她又长又卷的黑发,在最后一抹晚霞里随风飘扬,然后她颓废地点燃一根烟,冷漠地转身告诉他——
“和你来美国就是一个错误。”
“我什么都没得到,浪费了我的时间,我的精力,青春韶华如云烟而过,可我两手空空。”
“等我。”
他说。
他会变有钱的,很快,他会进入美国股票市场,做一个证券经纪人,或许不会太久,他会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基金公司。
但她毫不留情。
“我不想再等了,没有前途。”
“孩子我不要了,留给你吧。”
她提着行李箱离开的前一刻,还信誓旦旦告诉他,“你和孩子千万不要打扰到我的生活,你们离我越远越好。”
如果他求她——
不,他不会,他强大的自尊心绝不允许他见了一条匍匐在女人脚边的哈巴狗,挥动着他的尾巴,也不会让一个虚荣至上的女人,与他分享未来的成功。
“虞敛月,你最近过得还风光吗?”
他扶额讥笑,勾起唇角,扫过通讯录黄页,手指停留在通讯录里的那只“狐狸”备注下的号码上。 很快,他的办公室出现又一个女人。
这个女人也很漂亮。
眼神总是单纯的,无助的,她没有主见,连点一道菜都要问自己喜欢不喜欢,而那个虞敛月在西餐厅只会说,“这个松露不够贵,我下次不来了。”
菜单,从来不会交到他手上。
南妍妍捡起一个文件夹,假装眼前的狼狈都没看到似的,脸上化作一抹甜甜的笑,“恪之,我出院了,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就是想告诉你一声。”
声音清澈,娇软得恰到好处。
“我找到了我读高中时常去的那家面馆,你要不要和我一起……”
沈恪之掠过那朵茉莉的美好,让人不愿亵渎的干净,可他也像是基于本能的拒绝,“抱歉,今天公司上有些业务,我走不开。”
“没关系,那就下一次再约。”
她总是那么宽容。
南妍妍神色匆忙间,眉眼的那一抹失望还未来得及展露,沈恪之就像是投入新的工作——
她在巨大的工业风的水泥冷硬设计感的办公室里,感觉忽然透不上气,她不知道怎么又一次打开话匣。
她在冷气的迎风口搓了搓小手,迟疑了片刻灵光乍现道,“寒寒呢,我怎么没看见她?打电话过去她好像在外面。”
“没事,有和她在一起的人。”
“我简直不敢相信,那么小的孩子可以这么聪明,攸寒那么小的时候,就能一目十行了,她记单词的速度比我要快……”
“你还是当着她面夸她吧。”
很简单的一句话,沈恪之以为,每个人喜欢夸奖,成长最需要赞美,但如果在他的面前,就完全没有必要了。
点到即可。
南妍妍苍白的小脸蛋上,悲戚戚的表情又流露出来,“我原本不应该打扰沈总工作的,是我唐突了。”
沈恪之:“我没有这个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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