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敛月妈妈, 你吃饭时一般不说话吗?”
忙于解决堆叠如小山的肉,虞敛月忽略了小孩的感受, “也不是啊, 我不大清楚你们家的规矩是怎样的?”
万一她多说了几句。
男人张口就是“食不言寝不语”, 她反而显得很没规矩。
沈恪之:“就算有规矩,你会遵守吗?”
沈恪之最后半碗饭吃得尤其慢,他时不时趁虞敛月低头那会打量起金属锁的位置,眉心扯了扯,“所以, 虞敛月不要继续装腔作势。”
更让沈恪之难以承受的是,这个眼前一脸正经的女人,分明在傍晚时分与自己提及过男女关系这件事,结果一进家门二话不说先上锁,更应该被质疑的难道不是她吗?
“你确定要在欧式风格中突兀的摆个八十年代的锁?”
很不高兴, 是那种无法克制经过对方的解释依旧觉得很烦躁的锁。
“沈先生,你得有自觉,防火防盗防着我啊。”
沈攸寒一脸天真无邪,单纯到不忍亵.渎,她放下卡通筷,“敛月妈妈,为什么爸爸要防着你?”
“要是当初他防着你,不就没有我了吗?”
沈攸寒口无遮拦,她上中班课早就听过小蝌蚪的故事,大致了解了自己是怎么来的。
虞敛月笑容渐渐僵硬,“要不你管管她?”
沈恪之拿起西餐厅的纸巾一角,擦了擦薄唇,过了片刻以后神色淡定地告诉她,“做人还是要敢做敢当。”
虞敛月:她到底做什么了?为什么她就无缘无故遭此劫难?
饭后,虞敛月忙着上楼确定摄像头隐秘摆放的位置,至少做了这一切后,她能对事故现场稍稍安下心——
走过旋转楼梯后,她又突然被一个地方发光着的东西吸引住了视线。
UIEA(美国企业家协会)一个金属色铜制奖杯形状很特别。
是一把钥匙。
莫名其妙的熟悉。
而下面的年份,2015年恰好是她离开那一年。
可有个光景从她眼前一晃而过,那是个美式高挑玻璃窗,她指着里面的奇形怪状的杂货店里的东西,大都是模仿奥斯卡之类的小金人,其中也有那把钥匙,好像在对另一个人说,“假的也挺好看的哟,可惜家里也腾不出地方放。”
拉下围巾,重新绕上耳朵,在美国大街上那股钻进耳朵的寒冷气息,好像从未消散。
12月的纽约,并不美丽。
她身边好像站了个男人。
男人冻红的双手揽过她说,“以后拿真的,好不好?”
像是在哄她,可她想从短暂而虚无的片段里看清那张男人的脸,好难。
为什么,她觉得就像是亲身经历过这一切?
不对,她是个孤儿,她只有单调重复的工作,这或许是原本虞敛月的人生,和她没有关系的。
可不知道是什么鼓动着耳膜,像是再度经历了寒冷之后的刺痛,从未消散。
虞敛月不经意回头,沈恪之就站在她身后。
“怎么,后悔了?”沈恪之用轻蔑而不失自傲的口吻告诉她,“也许你晚离开一年,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。”
心脏为什么会跳这么快,她像是一条浮出水面的鱼,渐渐脱离了熟悉的水域。
也许他再说一秒,她就要窒息。
抿了抿干涸的嘴唇,虞敛月随时因为这段记忆行走在崩溃的边缘,她喃喃自语,“我累了,我要休息了。”
望着她纤细的背影,沈恪之留在原地,他自言自语道:
“虞敛月,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吗?”
可他后悔,就算一切终落空,他也要奋不顾身那么一次,哪怕剪掉那张肯尼迪机场的机票——
他也不想放她走。
他瞥了一眼BLANCPAIN的表,确认半小时后的视频会议,驱车离开了。
至于大晚上约见其他洲版块的负责人,不是任何人的决定,而是他的,他不愿承认的是他无法自然地做到和她共处一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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