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沅清抬头望着贝暖,微微一笑。
这人看似温和佛性,其实心机深沉,手腕强硬。
谢沅清又泡了一遍茶,把滚烫的茶水淋在茶洗里。
陆行迟问他,口气像在聊天,“把罗家老大放在自己家地窖里,不危险么?”
“哦,我已经让人给他用了药物。”
谢沅清语气轻松。
“我以前试过,用药之后,人会浑身酸软无力,就算变成丧尸以后,也一样跑不快,很好解决。再说这个院子日夜都有人看着。”
陆行迟想起那天押着罗大一路去空场的时候,他确实动作迟缓,好像脚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样子。
“她呢?”陆行迟问,“她现在这样,也是药物的结果?”
谢沅清已经泡好了第三遍茶,笑一笑,“没错。”
他抬手示意贝暖来拿茶杯。
“她最喜欢喝我泡的茶了。”
小小的白瓷杯薄到透明,里面茶水荡漾,茶色金黄,香得出奇,白气袅袅。
贝暖乖乖地伸手拿起茶杯,捧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茶水。
谢沅清也让了让陆行迟。
他满眼戏谑的神色,等着看陆行迟会找什么借口拒绝。
陆行迟淡漠地直接问:“茶里有药?”
“对。能让人喝了之后,就非常听话,”谢沅清坦然答,眼睛一弯,“听我的话。”
陆行迟一直在看他的表情,此时轻哼了一声,端起茶杯,抿了几口。
谢沅清完全没料到陆行迟竟然真的敢喝。
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不见了。
陆行迟从容地喝干杯子里的茶水,“一个人是不是在说谎,很容易看得出来,就算是说谎的老手也是一样。”
“你一直引导我,想让我以为她现在这样,都是药物的作用,可是你自己的表情和语气,早就已经把你自己出卖了。”
陆行迟放下杯子。
陆行迟继续说:“如果不是药物的话,会是什么呢?我听说有一种巫术,施巫术的人可以蛊惑人心,让对方言听计从。解除巫术的方法也很简单……”
那一瞬间,谢沅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等到下一秒,他回过神来的时候,人已经远远地离开了院子里的花架。
他被钉在了墙上。
原本晾衣服的铁架断成一根一根的铁条,弯成马蹄形,箍住谢沅清的四肢和脖子。
把他架成大字,固定在墙上,锁了起来。
铁条弯得弧度完美,自然而然,好像墙上天生就有这么一套锁人的装置一样。
陆行迟手中也有半尺多长的一根,他正在缓缓地把那根抽长。
拇指粗的铁条在他手里像橡皮泥一样,慢慢延伸,拉出一个锐利无比的尖头。
陆行迟把刚刚的半句话继续说完,“……解除巫术的方法也很简单,就是杀掉巫师。我很想试一试。”
谢沅清的手下们已经过来了,都不敢近前。
因为陆行迟已经松开了手,那根尖锥却自己浮在空中,悬停在离谢沅清的眼睛几毫米的地方。
陆行迟微笑了一下,“来,用你那套蛊惑人心的办法蛊惑我,看看是你快,还是我快。”
谢沅清被陆行迟的能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他料到有人会来找贝暖,原以为来的应该是上一世贝暖受伤时,一直在照顾他的清秀男人,好像叫江斐,没想到来的居然是陆行迟。
是陆行迟也没关系。
谢沅清早就安排好了不少人手,陆行迟的箭再快,也快不过枪。
没想到要对付的不是一个用弩的陆行迟,而是一个有异能的陆行迟。
而且是这么凶悍霸道的异能。
好半天,谢沅清才示意他的手下:“你们退开,这里没事。”
然后看一眼远处花架下毫无反应的贝暖,压低声音问了陆行迟一个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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