壮汉退到斗笼外,关好铁门,去拿开铁销用的钢钎。
贝暖定了定神,走到离丧尸笼最远的一角。
贝暖用刚刚邱霁教过的姿势,双脚分开站好,双手握好枪,举起来,对准丧尸笼的笼门。
全场忽然不复刚才的热闹,一片寂静。
贝暖知道所有人都在屏息静气地看着自己。
不过贝暖只不错眼珠地盯着丧尸笼门。
壮汉最后惋惜地看一眼贝暖,伸出那根钢钎,把铁销挑开。
笼门打开的一瞬间,丧尸像只脱缰的野狗一样朝贝暖猛冲过来。
贝暖双手端着枪,瞄准丧尸的脑袋,并没有开枪。
稳住。
丧尸呲牙咧嘴,眼中只有贝暖,奔过来的路线不闪不躲,是妥妥的一条直线。
刚刚贝暖已经用邱霁的脑袋和壮汉的脑袋比划过,越近越有把握。
只有两颗子弹,绝对不能浪费。
从握好枪的那一刻起,贝暖就在心中跟自己念叨:
我是一个枪架子。
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枪架子。
我是一个不怕丧尸的枪架子。
我就是一个木头枪架子。
枪架子稳稳地竖在那里,真的一动都不动,瞄着一根筋连躲都不会躲的丧尸,让准星尽头的丧尸脑袋越来越大。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。
自从多了丧尸笼斗这个玩法以来,观众看多了各种各样的惊惶失措。
有的人吓得笼门还没彻底打开就把子弹打光了,有的人拔腿就跑,都忘了手里有枪这回事。
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这么一动不动,一直忍到丧尸都快冲到鼻子底下了还不开枪。
不少人都在想,是不是这个小姑娘看到丧尸扑过来,已经彻底吓傻了?
枪架子当然没有忘。
它只是冷漠地架在那里,看着丧尸的脑袋在准星尽头越变越大。
当丧尸的脑袋真的大到枪架子心目中的标准时,枪架子扣动了扳机。
砰地一声。
丧尸猛地一顿,然后从准星的尽头消失了。
只用了一颗子弹,准准地命中眉心,都没有用第二颗。
全场寂静了几秒,然后沸腾了。
兴奋的尖叫声变成了沸腾的海洋,很多人忘掉了自己的赌注,拼命欢呼,欢呼和尖叫声中夹杂着大声的咒骂,有人在懊恼输掉的筹码。
还有不少人根本就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:一个F,居然杀掉了丧尸?还只开了一枪?
贝暖并没有多激动。
这件事,陆行迟已经在她面前做过成百上千遍。
丧尸扑过来,命中眉心,丧尸再扑过来,再命中眉心。机械得如同日常工作。
所以贝暖对丧尸扑过来这件事,一直就不像别人那么恐慌。
身边有陆行迟,陆行迟会搞定一切。
就算丧尸像潮水一样排山倒海,蜂拥而至,他也能让她安稳。
今天的斗笼里没有陆行迟,却如同有他一样,只不过平时他做的工作,这次换贝暖自己来做。
只杀一只而已,打不中的话,会被他笑的。
开第二枪,都算她输。 贝暖把枪放回桌上,走到斗笼门口。
壮汉早就冲过来给她开门了,看着比贝暖还激动。
“我还以为你肯定打不中。”壮汉说。
贝暖心想,其实退一步,就算真的没打中丧尸,也根本不怕。
只不过那样的话,整个赌场的人就会亲眼见识到,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凭空突然冒出来,堵在丧尸和贝暖之间,然后目睹贝暖用各种奇怪的东西斗丧尸。
估计那才是史上最让人记忆深刻的笼斗。
壮汉激动的点又跟台下的观众不太一样。
他问贝暖:“你知道你赢了多少钱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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