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敢问。
……
午夜。
窗外的城市夜景闪烁蓝紫色冷光,但它太过于遥远,无法照亮着深陷在黑暗泥淖中的公寓,他仿佛城市中一个永恒的黑洞,从白天到黑夜,空气中始终悬浮着黏稠的阴暗。
厨房的冰箱灯亮了又熄,穿着西装马甲,佩戴着深灰条纹领带的俊美男人,脸色苍白地犹如传说中的吸血鬼,他迈着长腿从厨房走出来,透明的薄镜片在黑暗中微微泛光,声音平板无波:“冰箱里的东西少了。”
他的话毫无语调情绪,让人根本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。
“我吃了。”坐在漆黑客厅中沙发上的男人说。
他犹如雕塑般,静坐在那儿,手里握着一朵同样凝固的玫瑰,在黑夜中身姿婀娜,它已经被染成彻底的红色,每一寸弧度都是真正花的姿态,舒展,盛放。
西装男人的目光无声扫过玫瑰,似乎接受了这个回答,没有对话,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一切又沉入寂静。
过了一会儿,沙发上的年轻男人站了起来,身体渐渐消失在黑暗中。
男人轻而易举地潜入某个房间,在恍若透明的昏暗里,渐渐幻化出实质的影像,如黑夜,睁开了双眸,凝视着沉浸在甜梦中的少女。
他是断手的主人,完整体,萧渊。
如果舒娆现在醒着,就会听到来自主宰的通知:【解锁房客1号:萧渊,职业:惊悚小说家】
萧渊很高,他站在床边,要稍微低一点头,才能看清床上熟睡的少女,即使他额前的碎发长得有些遮眼,但他高挺的鼻梁和脸部清晰的线条,让他满脸糊了血,仍然能看出这是一个轮廓帅气的年轻男人。
黑色短袖T恤的领口,微微露出的冷白锁骨,但是在他的脖颈处,却有一条蜿蜒翻起的暗红伤口。
黑暗,又脆弱。
他如同雨夜般漆黑幽邃的眼眸,一瞬不瞬盯着舒娆,好像永远都不会闭上眼睛似的。
萧渊见过许多面目模糊的闯入者,是的,面目模糊,他从来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,说了什么话,于他而言,都是令人讨厌的灵魂,其中有些甚至令他恶心。
但是她不同……无论从哪方面来看,都不同。
从身体到灵魂。
少女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曲成海浪的弧度,沉睡的眉眼柔媚宛转,她像一枝娇美的黄玫瑰,在黑夜寂静时,仍然风情动人。他忽然被勾起了无限好奇,想知道她做了一场什么样的梦,想要看看她眼中所看到,想更靠近她一点……
比起想法,萧渊的行动更快,他的双腿已经悄无声息地挨到了床沿,但是——他低头认真比对了一下自己的目光到少女脸上的距离,微微蹙眉,太远了。
想了想,萧渊干脆把自己的脑袋拿了下来,放到床上,然后帅气的一颗脑袋就自己飘到了枕边,稍稍俯近,观察熟睡少女颤动的眼睫,绵软的脸颊,花瓣似的唇,挨得近了,还会被对方温热的呼吸拂动,是与他完全不同的,温暖的气息。
很新奇。
可是这还不够,他侧了侧眼眸,看到少女伸出被子曲起的手臂,白润纤细,指甲透着一点粉色,不像他的手,苍白如瓷。
他想要她再给自己洗一次手,就像上午那样,打一点泡沫,把血迹冲得干干净净。
在她离开后,他也尝试过自己给自己洗手,但是不一样,完全不一样,那是根本不同的感觉,他自己不可以,别人也不可以,只有她……
……
舒娆被闹钟吵醒时,模模糊糊醒来,发现床边多了一只血淋淋的断臂。
这只断臂不仅安然躺在她的床上跟她一块儿分享枕头,察觉到她醒过来,还蹭了蹭枕头,似乎在表示自己也睡醒了。
舒娆:???
“怎么回事?”她问小助手。
小助手: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真的,我被解除屏蔽的时候它就在你床上了,但我又不好把你叫醒。”
“……”行吧,舒娆迷瞪瞪地握着手机,雪腮微微鼓起,扑闪眼睫想了想,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,本来就是惊悚世界,既然游戏里可以收集神奇宝贝,她可以在任务世界收集惊悚图鉴,没有毛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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