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
“林庄主不是承诺过,让我选一把剑带走?我现在将这机会让给我朋友,他选,就是我选。”
林百晓唇角抽搐。
他有种不祥的预感,这青莲谷少主的朋友恐怕不是什么善茬。但被牧白明艳俊极的眼睛笑吟吟看着,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张口拒绝。
牧白看出他犹豫,又道:“林庄主若是有什么难处,晚些时候等我那朋友来了,再同他商量,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。”
“……好罢。”
“那就这么说定了,多谢林庄主。”
迈出玉树山庄的大门,画眉才揪住牧白问:“小白,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,初入江湖的朋友啊?”
“师姐,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去了。”
画眉撇撇嘴:“豁,师妹翅膀硬了,什么事儿都不跟师姐说了。”
牧白搓了搓手臂:“外头风大,师姐当心别冻着了,回去再说。”
说完便跳上马车,钻进了帘后边。
他哪儿有什么初入江湖的朋友,只不过昨日与梦长老一战出了名,现在谁都晓得青莲剑的主人是秦牧白。
晚上穿男装出去溜达便不能再背这把剑。
这才和林百晓说什么有个朋友要选剑。
其实那个朋友就是他自己。
牧白从帘缝里头看见画眉上了另一辆马车,才拍拍胸口,肩膀也跟着垮下来。
他转回身,见苏墨闭着眼,半靠在窗边,脸色仍是不大好。
牧白凑过去,半蹲下身,伸手去探他额头。
比下车还烫一些。
似乎察觉到,苏墨的睫毛微微颤动,他眼睫极黑,眼帘垂下的弧度安静清隽,这样看去显得异常脆弱。
牧白看他这幅模样,忽然想起苏墨提起的梦,和他的身世。
梦不是梦,是真实发生在原文中的情节,他自刎于母亲陵墓前,连个送葬的人也没有。至于身世……牧白不认为自己能够感同身受,但想来,在那种环境下长大,心里应当藏了不少无人能说的苦楚。
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他不能容忍苏墨把自己当作复仇工具,只是对这个人,也确实生不出多少真实的恶感。
苏墨睁开了眼睛。
牧白一怔,覆在他额头上的手像被烫着似地缩回来。
两人就这样对视片刻,苏墨忽然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,套在了牧白脖子上:“这个给你。”
牧白低下头一看,黑底白线,很是暖和,正是他买不起的那条。
可他原本是想买来给苏墨捂上的。
“你……你方才下车去买了?”
“嗯。”苏墨偏着头打量他戴上的样子,轻声说“讲了价,比原来便宜一半。”
牧白:“……”
他想了想,把围脖摘下来捂在苏墨身上。
“你病得厉害,先捂着,回去再给我。还有……谢谢。” 入夜,月朗星稀。
玉树山庄的大门被扣响。
侍者打开门,见门外是位少年。
白衣胜雪,乌发束成高髻。
“您是……”
“我是青莲谷少谷主的朋友,劳烦通报一声。”
“稍等。”
不多时,随从便回来,将他领去藏剑池。
林百晓已候在那儿,夜色中见回廊尽头走来那人一袭白衣,清朗如皓月。
及至近前,他发现这少年眉眼也生得极好,唇不点而朱,模样和秦姑娘有几分相似,不过柳眉成了剑眉,轮廓更硬朗些。
嗓音如清泉撞石:“晚辈踏雪,见过林庄主。”
行走江湖,很多侠客都会给自己取个朗朗上口的艺名。
因此林百晓也不觉得奇怪,只摇了两下扇子:“秦姑娘的朋友,也就是我的朋友,少侠既来了藏剑池,便挑一把趁手的带走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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