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五皇子对牧白的重视程度,郝良不可能让他在自己府上出事,那样他恐怕分分钟被苏墨摁死。
因此两人打算在迎亲途中下手,派人来劫走新娘。
为了防止牧白逃走,还决定提前在他茶里下蒙汗药。如此一来,他坐上花轿后,药性发作,中途来绑架的人只需闯进轿子把人扛走。
除此之外,两人还讨论了许多细节,计划之周密,听得牧白都想给他们鼓个掌。
密谋完计划,郝大人又将那位特使送出去。
书房门合上,四周重归漆黑安静,落针可闻。
牧白静静等了一会儿,才走出去,点燃火折子,接着翻自己要找的东西。
他原以为郝大人只是急着寻求苏墨的庇护,没想到这位还是其他势力派来的卧底,可惜没能潜伏成功。
不过……
牧白仔细翻看完手中那一份账目,半垂下眼。
既然被他找到这东西,郝大人也没几天安稳日子了。
乌啼国的皇子大婚,通常要提前准备个三两月,也不知是五皇子做事效率太高,还是太心急,才刚入秋,天儿都没来得及转凉,就派迎亲的花轿上郝大人府里接人去了。
锦衣是前一天到的郝府,大婚当日一早便带了三个丫鬟婆子到牧白屋里。
新娘的行头穿戴尤为繁琐,但牧白不让她们伺候,把人统统赶了出去,自个儿在里头闷头捯饬将近一个时辰,才打开屋门放人进来。
丫鬟替他梳理发髻时,挽起一头青丝,见露出的后颈修长雪白,线条极漂亮,便提议让牧白摘掉那碍事的领巾,将脖子露出来。
牧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。
薄施粉黛,描眉点唇,还要贴上花钿。他眼皮打架,几乎快睡着时,被一顶极重的凤冠压醒。
“……能不能不戴这个?好重。”
“忍忍就过去了,秦姑娘,旁的姑娘家嫁人,想戴这等分量的凤冠,还盼不着呢。”
牧白耷拉下眉眼,一手拨弄眼前的流苏珠帘,暗自在心里琢磨:这东西戴在头上也没多大,怎么能那么沉?漂亮是漂亮,也未免太遭罪了。
时辰将至,迎亲的花轿已在门外候着,锦衣走之前,吩咐她们动作快点,丫鬟便着急忙慌地替牧白戴上耳饰,再通身上下检查一遍。
嫁衣并非俗艳的大红色,而是朦胧若纱的水红,流转着橙粉的珠光,新娘个子又高,丰肩窄腰,衬着一张明艳惊绝的脸,叫人移不开视线。
“我若是有姑娘一半容貌,做梦都能笑出声来。”
丫鬟们正调侃着,忽见郝夫人领着郝玥踏进门来,便纷纷噤了声,退到一旁。
郝玥抬眼看见牧白,愣了一愣,眼底晦暗一瞬,又挤出满面的笑容,迎上前来:“秦姐姐,你今日便要嫁过去,玥儿还真有些舍不得。”
牧白摆摆手:“不至于,不至于。”
他们俩又不是很熟。
郝府的佣人低着头,将一壶茶端到桌上。
郝夫人给牧白倒了一杯,推到他面前,言语间很是亲热:“秦姑娘,你嫁过去以后,得空可以常来坐坐,郝府不比皇子府富丽,但我和玥儿都是真心待你……”
牧白维持着礼貌的微笑,任郝夫人几番暗示,也不动那杯茶一口。
锦衣过来催过一遍,牧白作势要走,郝夫人便有些急了,拉住他道:“秦姑娘,这是我吩咐人特地给你沏的,你不喝一口就要走?”
牧白一挑眉:“郝夫人,你急什么?”
郝夫人垂下眼,牵动嘴角说着:“因为……这是我家乡特产的送子茶,你多喝两杯,早日给皇子殿下抱个孩子。”
牧白:“……谢谢,我俩暂时不打算要孩子。”
“你怎么……”
郝夫人还要再说,牧白却不搭理她,顾自领着丫鬟出了屋。
锦衣见牧白就这么出来,忙迎上去,给他披上红盖头,将人领进花轿。
帘子刚放下,牧白便按捺不住,撩起盖头呼吸两口新鲜空气,察觉花轿震了震,接着腾空而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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