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苏墨要走过来,他赶紧收回视线,躺平装死。
床榻忽然一沉,牧白更加不敢动,直到听见苏墨轻轻地说:“小白,你今天很好看。”
他才抬起眼皮,望进一双墨黑如玉的眼里。
酒气虽重,那双眼却很清明。
牧白松了口气:“好哥哥,你这床太软,我险些睡着了。”
苏墨只看着他,却不言语,食指轻抚他眉心那枚花钿。
牧白感觉气氛怪怪的,便又顺着他方才的话说:“好看是好看,就是太麻烦,足足画了一个时辰。”
“难为你了。”苏墨俯下身,轻轻衔住他嘴唇。
牧白还没抬手去推,十指也被牵住,可都是极轻的动作,温柔到让他没法抵抗。
他吃软不吃硬,偏偏苏墨长在软肋上。
牧白察觉这次有什么东西和上次不一样,许是气氛,也或许是唇齿交融间酒意也糅杂在一起,把他灌醉了。
苏墨带着喘,轻轻在他耳边说:“小白,我很有感觉。”
他不知道自己该回应什么,要说,我也是吗?
牧白没有说话。
暗红纱幔和潜藏的一同摇曳着,秘而不宣。
苏墨忽然退开,转身下了床。
牧白懵懂地睁着泛红的眼,细细地喘息,手指轻轻摩挲被褥上残留的体温。
但是还不够。
“苏墨哥哥,你去哪儿?”他拨开纱幔,见苏墨轻轻吹灭了红烛。
……
理智崩了线。
恍惚间,牧白回到乞巧那夜,和苏墨在河畔放花灯。
起初河水漆黑平静,有风温柔地拂过,吹开涟漪。
忽然间绚烂的焰火升入夜空,怒放……消退,紧接着又是一轮升起,如同潮起潮落,浪花撞击礁石。
直到焰火的碎片完全沉入河水,温暖、滚烫,仿佛万千盏花灯流向长河深处,将之点燃。
黑暗中,情到深处时,他恍惚地喊“苏墨哥哥”,可苏墨却不知足,轻轻扯他耳朵,嗓音带着纵欲过后的沙哑:“叫夫君。”
“不叫。”他打死不从。
苏墨又哄他说:“已经圆过房了,可以叫。”
牧白便把被子一裹,翻身滚进床里。
苏墨把他扒拉出来,抱去洗过,又帮他擦干净,再把人抱回来。
第二日清晨,牧白睡眼朦胧,入目便是一张清冷俊美的脸,眼尾那枚泪痣勾起他昨夜迷乱的记忆。
牧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又翻过身,放空地注视着床顶。
他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?
明明喝醉酒的是苏墨不是自己,况且苏墨眼神清明,也根本不像喝醉了。
牧白不敢回忆当时的情况,越想越觉得羞耻,只好攥紧拳头,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不要有下一次。
可是……他转头看了看身边人的脸。
妖孽。
牧白盯着苏墨瞧了好一会儿,越看越觉得可恶,又下不去手揍他,于是顾自坐起身来,打算下床去。
紧接着尾椎骨一疼。
牧白:“……”
没事,问题不大。习武之人,这点小伤小痛算什么。
他扶着腰往屋外走去。
牧白记得郝夫人提过,按照乌啼国的习俗,新婚洞房第二日,新娘子要起来准备早饭,便找府中丫鬟问到厨房位置,一头扎了进去。
苏墨起来时,已是天光大亮,他许久没有睡得这样沉过,餍足地伸个懒腰,往身旁一摸,竟是空的。
“小白?”
无人回应。
他翻身下床,没顾上穿鞋便往屋外走,正碰上锦衣急急忙忙跑进来:“殿下,夫人,夫人他……”
苏墨忙问:“他怎么了?”
“夫人他给您蒸了一百个包子,没馅儿的,说要叫您全部吃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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