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好,你没气。”
苏承在一旁瞅着,莫名觉得喉咙发涩,像吃了颗酸果子似的。
他们俩打小一起在宫里长大,可从没见过皇兄对谁说话是这个语气。
苏承摇摇头,忽见皇嫂转过身来,向自己行过一个江湖礼:“青莲谷,秦牧白。”
他下意识也跟着抱了个拳:“苏承。”
牧白便笑,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:“苏墨跟我提过,他说宫里只有你和他交情最好。”
苏承一怔,莫名感觉这皇嫂也不像他想的那样凶。
还没回话,又听牧白说:“他答应过我不纳妾,此事以后莫要再提了。”
苏承忙道:“是,是。”
哪还敢提啊,即便他不怕被削,也得为皇兄的生命安全着想。
唉,五皇兄,你自求多福吧。
他抬眼瞧了瞧苏墨,见此人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。
……罢了,一个愿打愿挨。
三人穿过回廊,在卧房外的庭院中捡了张石桌坐下。
庭院中花树摇曳,有丫鬟送来新沏的茶水。
苏承端起茶杯吹了吹,边道:“说起来,五皇兄和父皇还真像。”
牧白问:“怎么说?”
“当年父皇也钟爱江湖女子,后宫佳丽三千,独宠琼妃一人,只可惜……”说到这,苏承住了嘴,看向苏墨道“对不住,我并非有意提起,只是恰好想到了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苏墨淡淡回了句,抬手给牧白倒茶“小白想听,你就说吧。”
牧白:“怎么?莫非这琼妃是——”
“五皇兄的母亲。”苏承道。
“哦……”
牧白看向苏墨,苏墨轻声说:“我倒无所谓,怕听见她名字的,是我父皇。”
“对。”苏承接着说“琼妃过世后,父皇下了禁令,任何人不准提她的事……因此这许多年过去,宫中已无多少人记得她,只知道当年琼妃宠冠后宫,却在诞下皇子后遭人陷害,走上了绝路。”
苏墨接口道:“尸骨无存,只余一个衣冠冢。”
“……不聊这个了。”牧白在石桌底下找到苏墨的手牵住,安抚地捏了两下。
苏墨轻笑:“无妨,已经过去多年,我早不觉得如何了。”
苏承又说:“嫂嫂,皇兄幼时在宫里吃了不少苦,往后你可要对他好点儿。不是我多嘴,刚成亲你就往外跑,也就是五皇兄性子温和,若换成别的皇子,恐怕……”
“恐怕什么?”
“恐怕已经拟好休书了。那还算轻的,之前三皇兄的一个侧妃也不知犯了什么事,被他关进刑房里……出来时半条命都没了。”
“这么残忍。”牧白往后一仰“那姑娘家里人呢,没替她讨个公道?”
苏承摇头道:“她父亲只是个闲官,如今朝里就属三皇兄势力最大,底下人哪敢得罪他。况且嫁过去,便是他府里的人,三皇兄如何处置,旁人可管不着。”
牧白蹙起眉:“现在呢?人还在他府上?”
“听说被家里接回去了。”
牧白松了口气。
那还好说,起码不用接着遭罪。
苏墨忽然轻声说:“实不相瞒,我原想过把夫人关起来。”
“?”牧白扭头看他。
“镣铐都备好了,就在屋里。”
“??”
苏承:“……”
原来五皇兄也这么变态的么。
牧白扯了扯唇角:“你关得住我再说。”
“若关得住,夫人就让我关么?”
“你把我关起来做什么?”
“你说我想做什么?”
他们俩到底在说什么?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。
苏承挠了挠头,咳嗽一声:“那个,皇兄,嫂嫂,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牧白立刻道:“好,你快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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