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予:……
所以温润如顾尘光,也会嫌弃扫茅厕的江半深么哈哈哈。
江半深毫不知情, 甚至还放下水桶,往顾尘光身边走近了几步。
“顾师弟,我正要去寻你,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。”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, 递过去,“顾师弟涉猎颇广,可知此处是哪里?”
顾尘光犹豫了片刻, 才以两根手指将那张纸捏过来。
司予捂着鼻子, 凑到他身边去看。
那是一张手绘的地图,画风比较粗糙,一看就是江半深自己画的。
这哪能看出来是哪里?
顾尘光看了半晌,道:“隐约有些眼熟,却一时间想不起是哪里。江师兄, 我是否能将这张纸带回去,去藏书阁里细细翻找对比?”
司予好奇道:“六师兄, 你找这地方做什么?”
江半深道:“师父丹药的材料中,有一位帝皇草,正是长在此处。”
他这般说,司予便知道了。
“六师兄, 踏灵渊中便有这种帝皇草,你于大寒之日,去踏灵渊里采摘就行啦。”
江半深眉头紧锁:“踏灵渊?你能确定吗?”
“能啊。”司予胡诌道, “我在一本书中看到过,因为觉得这名字挺霸气,所以印象非常深刻。”
帝皇草生长在危险重重的踏灵渊中,极为难得。原书中,江半深曾去踏灵渊采摘过帝皇草,丢了小半条命,重伤回来,昏迷了整整一个月。
说起来,书中的江半深战损乃是家常便饭。可现今的江半深,想要他受一次伤,竟比登天还难,也是奇怪。
顾尘光道:“江师兄,你何时去踏灵渊?我随你一起。”
估摸着江半深与顾尘光的关系的确不错,因为江半深听得顾尘光这般说,竟并未有推辞,而是直接感谢。
这么危险的事情,别人主动说要帮你,你就这么不要脸的接受了?
吓得司予连连摆手:“顾师兄不能去!”
开什么玩笑?进入踏灵渊便是九死一生,江半深自己受伤就行了,可千万不要拉上顾尘光。顾尘光可没有江半深的主角光环,搞不好直接挂在踏灵渊了。
顾尘光和江半深都没料到司予反应如此大。
顾尘光在司予脑袋上一揉,笑道:“予儿说说,我为何去不得?”
司予被问得有点纠结。
她又不能实话实说,一时情急,竟编了个相当拙劣的借口:“顾师兄,这是我们赤阳峰内部的事情,如果要麻烦你来帮忙,那我们多不好意思啊。”
她扭头看着江半深,劝道:“六师兄,你说是不是?我们自己的事情,就不要麻烦外人了嘛。”
江半深自认与顾尘光情谊深厚,若是今日之事二人易地而处,他亦会毫不犹豫地去帮忙,是以先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。听司予这般说了,才觉得她说得有理。这算是一己私事,他不该为了一己私事,叫兄弟陷入险境。
“师妹说得对。”他道,“顾师弟,踏灵渊太危险,我自己去便是。”
司予在一旁帮腔:“对呀,我六师兄一个人完全搞得定。”
她心道,只要有她在,江半深就别想拉着顾尘光涉险!
眼前这师兄妹二人一言一语,说得顾尘光的心越来越沉。
从前那个喜欢粘着他、一有事就请他帮忙的小丫头,如今到底还是与他生分了。她将江半深划为自身阵营,一口一个“我六师兄”,自豪又亲昵。却将他远远地不假思索地推开去。
他早就发现,若有第三人在场,她从不像往日里那般亲昵地唤他“顾哥哥”,而是中规中矩地叫他“顾师兄”。他先时也没细想,如今觉得闷得难受。
“外人?”顾尘光面有戚色,轻叹了口气,似是想说些什么,却又没有说出口,半晌才吐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,“同为华阳弟子,何来外人一说?”
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,似乎是在刻意压制着什么情绪。
司予奇怪地看向他。他的面部肌肉有些许僵直,似乎快要挂不住脸上的笑容了。而他的眼睛却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浓郁的黝黑的深不见底的双眸中,有种受伤的情绪一闪而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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