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确实如此认为。
尽管有千言万语的劝告想说出来。
但鹊伏一个字也没说。
没有人可以改变余làng公子的决定,从来没有。他就像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,指向哪里,哪里就只能断裂。毫无商量的余地。
如果这把宝剑指向他自己,结果也只能如此。
鹊伏叹了一声,低声问,「请问公子,那安神石要如何处置呢?藏在王宫里太不安全,公子去见大王后,也许大王会下令搜查王宫。属下是否要把它带出王宫?」
「你以为这种时候,还有人有机会把安神石带出王宫吗?他们正指望着你这样做呢。」
「他们?」
「大王,还有妙光。」
「那也是,妙光公主一向是大王的心腹,说不定受了大王的命令,早就在暗中监视公子和公子的手下。属下最近几天,常常见到她在这附近出现。」
余làng笑道,「这你就错了。在阿曼江一役中放走鸣王,妙光早已和大王生了嫌隙,自从知道鸣王中毒,她恐怕就在琢磨怎么帮鸣王找安神石了,竟然还借着大王的准许,频频和媚姬那个属于容恬的女人来往,就不怕人看出她的心思吗?」
鹊伏冷冷道,「女人就是无用,为了一个远在千里的男人,连国家和自己的亲大哥都想舍弃了。难道大王就没有察觉?」
余làng忽然叹了一口气。
鹃伏看着他,不明白为什么公子会出现这种表情。
「她是我的小堂妹,先王只有她这一个女儿,从小就对她异常疼爱,我们这些族中当哥哥的,有好吃的,好玩的,都让着她,唯恐她有一点不高兴。如今,我真的不希望出现你死我活的一幕。所以她在我的住处偷偷搜寻安神石,我没有当场揭穿。大王应该早对她生了疑心,不过既然她还没有做下不能容忍的事,就姑且放过吧。」
鹊伏欲言又止。
余làng说,「还有什么想问的,你就问吧。」
他的语调亲切可亲,却充满了一种慨然诀别的味道,让鹊伏心头一酸,赶紧忍住了。
鹊伏摇了摇头,黯然道,「属下的问题没什么大不了,不问也罢。不过安神石既然不可能带出王宫,那要怎么办呢?这是一块石头,烧又烧不烂,埋起来还是有被挖出来的危险。万一最终被大王找到,公子的牺牲就白费了。」
余làng现在早就想好了,毫不踌躇地吩咐,「你把安神石取来。」
鹊伏其实早就把安神石带入了王宫,藏在一个只有他才知道的地方,闻言赶紧去那个地方,把安神石取了拿到密室。
为了避免有人跟踪,来去途中他用了好几种潜入敌国时学会的手法甩开监视者。
离国王宫规模庞大,游廊小径很多,监视者又担心被发现,以鹊伏的本领,要确定没有人再跟踪自己确实不难。
「公子,安神石取来了。」
余làng把安神石拿在手上,轻轻掂了掂。
手掌大的一块石头,不轻不重,看起来也不怎么起眼,谁能想到它对离国的未来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呢?谁又能想到,他余làng的性命也和它的存在挂上关系?
他不禁想到了那个奇异的夜晚。
他静夜chuī箫,被西雷鸣王邀请上大船,就此骗走安神石,送出沉玉箫,奠定鸣王和自己的死亡。
如果鸣王可以如愿从摇曳夫人处讨来文兰,这个计划就成功了,最催人心肺的一幕就不能出现。
但很可惜,鸣王竟没能顺利接触到文兰。余làng真不明白,摇曳夫人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,对于自己独子的要求不屑一顾,吝惜得连一株自己种植的文兰都不肯给。虽然这种吝惜,让鸣王逃过一劫。
如果不是这样……
烈儿,本不该在这个计划之内。
「公子?」
鹊伏的声音,惊醒了沉思中的余làng。
余làng自嘲地一笑。
看来亲自去击碎大王的美梦这件事,还是会对自己造成一点压力的,否则,自己也不会在动身的前一刻思cháo起伏,再三想到那个自己已经没资格再想起的人。
「石头不能烧,但可以磨。」余làng把安神石jiāo给鹊伏,「取磨板来,把它磨成石粉,撒在当风的地方。风一chuī,再没有人可以找到安神石。」
◎◎◎
「大王驾到!」
若言跨入殿门,正等得无聊的妙光赶紧站起来,喜孜孜地迎接若言,一边挽着若言qiáng健有力的右臂,一边笑问,「媚姬终于抵挡不了王兄的魅力,答应嫁给王兄了吗?恭喜王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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