宸王冷哼一声, 他只当这是雍王故意来找茬而说的反话,口气不善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
雍王微微一笑,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语气道:“兄弟一场, 三哥过来送送你。”
宸王听了他的话, 瞬间变了脸色: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
“字面意思。”雍王站了起来,他想去拍拍宸王的肩,却被宸王后退一步躲了过去, 不过雍王也不恼,在宸王非常戒备的目光中, 只是笑道:“弟弟啊, 你那些手段10岁之后就上不了台面了, 你知道吗?”
宸王几乎是愤怒地盯着他,他觉得雍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,这里是宗人府, 他还能杀了他不成,难道是母皇要杀自己?宸王眉头紧皱:“用不着你在这说风凉话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雍王没理会宸王的话, 继续像是聊家常事一样笑道:“你监视我的那些人, 倒是在你出事之前还算挺尽责的, 我挺喜欢的,对了,哥哥给你推荐的许异好用么?”
“原来许异是你的手笔!原来当初让我派去监视你的人听到,都是你故意的!”宸王怒道。
“要不然呢?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许异会性格大变?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!妹妹何等聪明的人!许异当初如果一无是处,又怎么会得到她器重?这可都是哥哥的苦心,你说哥哥疼不疼你?”雍王笑得平静,像是给了自己弟弟一份有趣礼物的大哥。
可是雍王的心里却并不平静,他知道太宁公主有能人异士追随,那怕是一个岚姑就已经让他颇为头疼了,此人太过诡秘,就连他的办法也无济于事,那个许异只不过是他退而求其次。
“你……”宸王几乎被震惊和愤怒冲击的面目狰狞,他扑上去揪住雍王的衣领,可他却发现雍王站在那里,不动如山,这是绝好的功夫。
“这就生气了?”雍王笑得有点无奈,像个宽和的大哥,在面对自己无理取闹的弟弟一样。“我可还有很多事没告诉你呢。”
“你当初暗杀妹妹的人,不是江林杀的,都是我杀的,你那点人太弱咯,妹妹的护卫都打不过,能成什么事?还不是我帮你偷梁换柱,我派去的那可都是精锐,如果没有江林,恐怕当时便能一举成事。”
宸王如遭雷击,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,末了他惊恐的后退一步指着雍王,手指都在颤抖:“所以,刺杀妹妹的也是你的人,暗杀江林的也是你的人,御史之子也是你杀的,一切都是你……都是你!我!我是无辜的。我是冤枉的!”
“你不冤枉,我是帮你,这都是你想做的,不是么?”雍王笑的依旧平和,宸王却仿佛看到了沉睡在湖底最凶猛的怪物,睁开了的眼睛,而宸王自己不过是湖面上一个垂钓的小舟。
“你骗了我!你骗了母皇!你骗了所以人!”宸王手脚冰凉,他感觉自己的呼吸也已经有些不畅了,锋芒在背,如鲠在喉,原来自己以为的那个憨厚的、直率的、被监视着的皇兄,一直都带着伪装。
原来这一切,不过是雍王下的一局棋,而自己不过是局中的一枚棋子,连和他对弈的资格都没有,雍王之用一张假面就能将所有人骗的团团转,也越是这样越可怕……
“明白了?晚了。”雍王依旧是一副观之可亲的样子,似乎在极认真地教导他:“你培育的那些文臣不过是一帮墙头草而已,要想成事,得会利用那些善良的,正义的人,所以你的手段不过还是个小皇子而已,而我,才会是帝王。”
雍王一伸手,他身后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立刻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瓷瓶,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他,雍王接过瓷瓶,细细的抚摸上面的花纹,用像是劝一个小孩子吃饭一样的口吻对宸王道:
“四弟,喝了吧,喝了之后我就是母皇唯一活着的儿子,唯一的继承人,我们都不用再斗了。”
宸王袖子一拂,将瓷瓶狠狠的摔在地上,雍王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一样,只是笑笑,瓷瓶上的花纹都是金属的,这是一种特制的厚瓷瓶,哪怕摔在地上也不是那么容易摔碎的。
雍王蹲下身捡起来来瓷瓶,仔细的吹干净上面沾的那一点灰尘,端详了一下,笑的似乎很开心:“小的时候我常摔碎东西,大哥给我做了这个,这么多年过去了,也一样好看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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