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马老太犯愁与公主怎么没话找话时,长公主忽然说道。
人家先起了话头。
又问:“听说你那时候一直在铺子里张罗,我瞧着你也添了银发。”
马老太应着:是,半遮半掩,若隐若现,这白头发怎么藏也藏不住。
“家里人可放心?来回城里城外的折腾。”
马老太说:“不瞒您讲,最开头是为讨生活。现在嘛,几个儿子尚可,也劝过我,但我还想接着折腾。”
“噢?”长公主说话的时候,还指了指马老太面前的点心,让边吃边说,一副咱随便唠的模样,一点架子也没有。
马老太没吃,认认真真地说出心里话道:“民妇记得最开头,刚开始倒动点心那阵,我小孙女为给我鼓劲就说过……”
小孙女,重点词,长公主和秦嬷嬷心里都是一动,没想到这么顺利。
马老太的声音回荡在花厅里:
“民妇的小孙女就说,奶,你这个岁数要理财,要在能动的时候,多攒些银钱。
不然一旦得了什么病症,没了钱岂不是很可悲,到时要向儿子儿媳伸手。
咱要是自己有,那腰杆能一样嘛。
民妇过后就琢磨她那话。
以前民妇也常嘴上念叨,不给儿女当累赘,可用什么方式能不当呢,挣钱,自个理财。
将来即使躺在炕上不能动,儿子儿媳最多出个力,民妇自个就能掏出治病银,最好还让儿媳妇不白照顾俺,她们照顾的也顺心顺意,呵呵。”
所以,马老太告诉长公主,她来回城里村里折腾点心那阵,有奔头,用孙女的话就是,在挣养老金。
秦嬷嬷笑着微弯腰给马老太换热茶。
长公主闻言疑惑:“民间,儿子们的银钱,不是该由你这个当家的长辈管吗?”
“民妇家里眼下不那样,他们自个挣的自个管,民妇和小孙女鼓动点心和旁的存项,他们也不准问。”
为了不混淆长公主对大众的认知,马老太有补充道:
“不过,别人家应该还是合在一起,其实民妇家里从前也是如此。
那时也是没办法,一年两年进项加在一起,放手心里一小捏碎银,那还分什么呀,攥成团,日子才能撑下去。
遇事,也不分是哪个儿挣得的,就向外掏。
眼下,呵呵,老寿星,民妇家里有点余银了,民妇的几个儿子也尚可。
有仔细算过,经公管账,花销并没有省下,该买的依旧要买,还得总寻俺要,按就不耐烦管了。
而且那几个儿媳,也都是过日子的好手,各家过各家的日子,民妇放心,也就没得替他们管账操闲心。”
心态平和,不卑不亢,目光清明,这就是长公主和秦嬷嬷对马老太的初识第一印象。
这才是第一个话题啊。
秦嬷嬷觉得她可以出去嘱咐准备午膳和晚膳了,她有预感,长公主能和马老太聊到晚上。 宋福生微皱眉进屋。
钱佩英问他怎么啦?谁又找来啦?可不行再喝酒去。
“倒不是寻我的,是刚才国公府来人告诉,老太太被留在那了,让放心,说是要留下吃完晚饭才会送回来。”
钱佩英将柴火塞进灶坑里,急忙站起身:“怎么去了那里?不是去见陆三。”
“陆三临时有事,国公府的老夫人,估么是寻思老太太那么大岁数了,别让白跑一趟,正好都是年纪大的人,能说说话,就给叫去啦。”
夫妻俩边说话,边进了屋。
进屋后,宋福生坐在炕沿上,有些心不安。
“老太太到了那种地方,能不能胡说八道?别失了分寸。”
钱佩英是用围裙擦着手纠结:
“她奶一天天大嗓门,啥也没见识过,可别看啥都直眼。
那种大宅子里的奴仆,听说都是见人下菜碟的人精。
她奶脾气还不好,可别和奴仆之类的拌了嘴,出了啥岔头,那就丢了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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