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畔看了眼饭碗,“那唤他们进来吧。”
他是不管了,爱谁来谁来,他要吃饭。
将茄子放进嘴里,第一口特意细品了品。
好吃。
瞟眼宋茯苓。
宋茯苓扭给他侧脸看,忙着给弟弟盛饭。
宋福生没注意到这眉眼官司,正在仰头问顺子:怎的了?谁来啦?
顺子告知:是府城的河道官,和知州大人的两名下属来了。
宋福生一听,惊讶地要站起身。
一边心里纳闷:这怎么找陆畔找到他家了?是从哪里听到的信儿。
一边说,“那我得出去迎呀,铁头,大郎,虎子。”
名义上,来的大人都算是你们领导,行政长官,仨孩子还傻坐着吃什么。
“都坐,”陆畔指着菜道,“这是咱们的家宴,无需对他们行礼。”
家、家宴?
铁头傻愣愣看着桌子上只有俩菜,还是用盆装的,一个酱茄子,一个白菜丝凉菜。
大郎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,心想:关键这也不是你家啊?我们真的不用去迎大官吗?
宋福生说:“那她娘,你带闺女和米寿回屋吧。”
正吃好好的,自家人都饿了一晚上了,凭什么要躲他们回屋,陆畔制止:“不用,就吃我们的。”
就在这时,陆家的小厮已经引着这仨位官员进来了。
宋茯苓她们想躲也躲不开。
来的仨人穿着官服,都是一把岁数了,看那模样最年轻的的也要四十多岁。
见到陆畔就齐刷刷行礼,“下官参见将军。”
“恩,”陆畔夹了一筷子白菜,放进宋福生碗里。
那三位大人一瞧,立即向宋福生拱了拱手打招呼。
宋福生略点了点头回礼。
他端着饭碗望着陆畔给夹的白菜,心知:
此时,自己指定是不能站起来的。
甭管咱这一大家子是什么身份,咱就算是最底层的小民,既然能与陆畔在一个饭桌吃饭,被说成是家宴,家,就不能站起身向这三位行礼,那是在给陆畔下面、跌份儿。
陆畔的家宴,“家人”,向比陆畔低身份的官员行礼,那成什么事了?
与此同时,顺子站在陆畔侧后方,也在对欲要拿凳子的大郎提点般的微摇了摇头。
他们敢扰将军吃饭,在这个时辰寻上门来,已经有所失礼,不用给拿凳子。
更何况拿也白拿,他们不敢、也不会在少爷面前坐下。
他们什么身份啊?敢和少爷平起平坐?
这饭吃的,宋茯苓听着那三位官员向陆畔不停汇报工作,瞅了瞅自己的饭碗,心想:这还不如回避呢,满饭桌,估计就陆畔一人吃的挺好,她爹半晌夹一筷子菜。
至于那仨人寻陆畔是什么事呢,老宋家人全听懂了。
行政长官们派出他们仨当代表,来请示。
希望陆将军出面参与行政会议,共同研究一下今日暴雨、雹子过后,给百姓造成的重大损失。
其实说来说去,请陆畔出面,百姓损失这一块他真管不着,重要的是,水位在上涨,希望在情况危急时,能派兵支持。
陆畔听完,始终在吃饭,没吭声。
而宋福生倒是端着碗望了眼外面,雹子已经停了,暴雨也比刚刚小了些。
那三位大人一看宋福生的动作,立即详细地告知:是真有那种可能的。
因为浑河边有一用来计量水位的“大石鱼”,就是用石头雕刻的鱼伫立在海边,鱼身上有水位高度的划痕。
水位越过一划,都不受灾,越过两划,极低田地受灾,超过三划,低田受灾,以此类推。
眼下虽只在二划到三划中间,但是观星象的大人和河道官都认为,这就已经很吓人了,要知道这才下了几个时辰。
以前都是下一段日子,才会上涨到三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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