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和女儿说道:“你说那陆畔,多好个小伙子哈?”
宋茯苓背对她娘,在被窝里眼神闪烁了下,没敢搭话。
她不说话,并不影响钱佩英唠嗑。
钱佩英主要是唏嘘:
“你看看,来的那三位官员,一个个岁数挺大了,对他恭敬着弯腰,就差跪下了。
他该吃饭吃饭,抽空恩一声,那仨人就能乐够呛,这可真是身份不同,我今儿在现场,这回终于深有体会。
转回头,对咱家人却……
给你爹夹菜,抱米寿,给咱家顶雨搭房子。
还有在考场那时候。
闺女,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呢,那车一辆辆就过来了,小厮一队队跑过来。
陆畔拽着你奶,扯着我,张罗事,咱家那棚子转眼就完事儿……”
钱佩英回忆起那一幕,作为岁数大的女人,她就觉得咋那么帅呢。
她可喜欢这些狂酷拽的东西了。
可能是生活里,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,至少自己这个年纪,一点儿此类的惊喜也没有。
过日子嘛。
而且,让钱佩英对考场那一幕记忆犹新,不止是有面子,不止是有点虚荣心作祟。
那孩子背影非常高大,出现那一瞬,就能让人感觉到踏实。
她当时就觉得吧,往后要给米寿也培养成这样,让别人羡慕咱家,羡慕咱家的米寿有那种身份、地位。
女人到了一定岁数,是非常明白一个道理的:男人耍帅你得有资本,没资本,你有那个心,也耍不起来。
被窝里的宋茯苓,并没有感知到老妈的种种感受,完全体会不到老妈心中的“少女梦”。
她掀开被子,拄着下巴道:
“娘,在现代时,您可是位职业女性,怎么还能对年纪大的向年纪小鞠躬如此感慨呢?
我记得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位冯处长,刚到那里没几年就成你领导了,你还能见到人家叫小冯吗?
倒是人家以前叫你钱姐,成你领导后,叫你佩英同志、佩英或是老钱。
这叫啥,这就是身份不同,古代现代通用。论资排辈要不得的,影响社会进步。”
钱佩英听的很反感:“得得得,你这与我在胡扯什么。”
她说的是那个意思吗?她在聊陆畔,聊那种感觉。
到她闺女那里,闲聊天能被气着。
宋茯苓一脸莫名其妙。
所以说,直到此刻,钱佩英也没将陆畔和她闺女往一起联想。
陆畔是好,很好,可是你看她聊天的话题,还能与闺女分享探讨这份虚荣心呢,而不是试探就知晓。
钱佩英认为,陆畔待她家不同,没有架子,完全是因为老宋。
“救命之恩”,加上与他家总联系,陆畔和宋福生关系很是瓷实。
钱佩英躺下身:行了,那些虚无缥缈的别寻思了。
转换频道很快速,闭着眼睛在想:
本来今年秋冬要开生鲜店,就指望秋冬两季挣菜钱。
都已经和海边那些渔民、包山种果树的农家订好了,给留着海鲜、水果,到时候和菜一起卖。这回完了,一场大雹子。
还有老宋,秀才要是过了,考举人。
她迷迷糊糊正要睡着时,她闺女:“噗嗤,呵呵呵呵呵,哈哈哈哈。”
给钱佩英吓一跳。
这孩子,大晚上不睡觉,你家地里都要绝产了,在笑什么。
你说,要不要揍她? 钱佩英对着旁边蠕动的大鼓包就捶了一拳。
宋茯苓立马就老实了。
不过,仍然:“嘿嘿嘿,”小小声笑个不停。
她用棉被捂着自己的头。
黑暗里,宋茯苓眼睛亮晶晶的,完全没有睡意。
她只要想起陆畔被砸懵那一幕,嘴角沾着麻酱,举着两手,饭碗横空不见了,面前横快潮乎乎的板子就憋不住傻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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