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看就是大户。
两匹马、三匹马拉着的车。
宋福生猜测,很可能是外县县令的车架在向外跑,要真是知县们的车,那应是受府尹大人召令进城开会,或是进城主动汇报工作的。
宋福生猜的不错,这里还有一位他认识的呢,童谣镇知县的车架就排在其中。
而国公府过来的五辆马车,每辆车的窗口处,此时都扒着人在瞭望。
宋福生的大伯和高屠户他们脸贴镂空窗。
最开始都不晓得有这东西,就掀帘子猛看,还是在外面赶车的小厮提醒,那样大掀帘子潲雨,车帘拉到旁边,手伸出到最上面的窗框上寻把手,给镂空窗拽下来,不会潲雨还不耽误观望。
咱也不道啊,真高级,头回坐。
连宋茯苓都是现给拽下来的。
密布的雨中,五辆马车还没跑到城门近处,小全子就扬起金灿灿的牌子。
衙役们顺脸向下淌雨水,“让让让!”避让。
才出城,宋福生正与絮絮叨叨钱佩英没话找话。
这不是之前给媳妇惹生气了嘛。
说着:“富贵和大姐夫他们也不知走到哪了,外地下没下雨,外头有好几只队伍在流浪,咋整,真是惦记。”
说着:“不知老牛头在城里能不能支应得开,不过有四壮,那小子武力值爆表,好顿劝才留下。你说那四壮,有时候怎么就格外死心眼?非要跟着他。
还好有老太太在城里,脑子活,有点人脉,有事能照应。
不过,雇上来的那些人,最近会白扔许多钱。
下雨了,为安全就不能接单,已经接的全部滞停,还得给这些人发底薪。”
最低生活保障嘛,镖局工资是底薪加提成。
老宋拽着钱佩英嘚不嘚,正说的来劲时,大戏忽然在出城人的面前上演。
米寿瞪大眼睛指向外面惊叫了一声。
宋茯苓也是情不自禁惊呼,只是她苹果吃多了,惊呼变成了被吓的打了个嗝。
只看,才出城门不足五里地,右手边远处的山上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哗哗哗,山体滑坡了。
山下的大树群,瞬间被拦腰斩断。
以前,道路两旁那可是一片希望的田野,配着那绿油油的田地和那雾茫茫的山怎么瞧怎么好看。
如今,那山成了最恐怖的物体,它呼啸着,在人们面前展示大自然的威力。
“艾玛!”已经顾不上讨论那半山腰上还住着不少山里人家。
以前就听说过,那山上,最初的人家是为开垦田地种些菜,套点动物,离城门近,来回进城贩卖。
后来慢慢的,那山上就有了几十户,正经能算上个小村子,因为每户人口很多的。带头人也算有点本事,那汉子才三十多岁,还和老隋、宋福生见过面,卖过皮货。
那些人,眼下还能有好了吗?
已经顾不上议论了。
山体滑坡波及到了路面上这些出城的人。
不是滑坡已经滑到了这里,是亲眼所见那震撼吓人的一幕,对心理造成的恐慌在无限扩大,总觉得下一秒泥石就能冲刷到这里,切断他们的路。
有的那老乡,在雨中慌慌张张,吓的牲口车都不想要了,人到了危险时刻,甭管说啥都没用,就相信自己,相信自己的腿能跑的更快。
比宋福生他们早出城一步的童谣镇县令,在马车里乌纱帽都掉了,脸上布满惊慌。
他爬起来捡官帽,身子又一歪摔倒在车厢,整个车厢差些翻了,外面小厮喊着:“老爷,不好了,马惊了,快下车。”
“快给本官,给本官制住它!”
而宋福生他们这里是,米寿紧紧地扯着宋茯苓的胳膊,一手又死死的扒住宋福生的脖子。
宋福生搂着孩子。
明明山体滑坡的位置离马车很远,可是四口人一个挨着一个,“冷静”的,不出声的,紧紧地贴着车壁,望着窗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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