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时,河两岸的农民们各个被太阳晒的冒油,累的坐在泥地里直喘,解下身上的水囊喝温吞吞的水。
如此累,就为抢收那有可能存在的一两成收成。
而此时,宋福生才下阁楼,才起床。
宋茯苓坐在榻榻米上招手道:“来,爹,试试这新书桌。”
宋福生一手把着楼梯一手扶额:“闺女啊,我宿醉,真宿醉。”
爹,快来吧,书能醒酒,真事儿。
“不是,闺女,我从考完就没有休息,”宋福生坐在书桌前掰扯道。
茯苓满脸奇怪:“您都休息多少天了,下那么多天的雨。”
“下雨,我那叫休息?”
“那不叫吗?”又没有看书。
“姑父,快些吃掉这碗面条就学吧,”米寿端着一碗面条放在桌上,又递给筷子:“吃,啊?吃完一鼓作气考举人。”
要急死米寿了。
一早上,他都温完了书,又背筐背了不少干粮,和金宝哥哥他们去大地里送了顿饭,回过头姑父还没醒。
太懒了,懒是人类最大的敌人。
宋福生用双手搓了搓脸:“好好好,我学,唉。”
不学怎么办,下一场考试日期并没有延后。
说起这点,他就来气,怎么就不能延后?
这场雨灾还有地震响动,那些官员能不能去忙忙正事?
送粮那时候,让那些人讲效率,那是要命的事,他们不讲。
现在不用他们讲效率啦,他们又一点儿不耽误照常进行。
总和他作对。
宋福生有所不知,这场大面积的灾情更不会让科举延期。
选拔人才,重中之重。
文官治理一方,永远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。
朝廷迫切需要选拔出那些:“为天地立心、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的好官。 宋福生毫无心理准备的,又在为考举人做最后冲刺。
考的太好也是烦。
三更灯火五更鸡,正是男儿读书时。
头三天,宋茯苓哪也没去,啥也没干,就一直盯着她爹来着。
考试那两天,被雨又耽误这么多日,茯苓担心老爸又坐不住凳子。
她总是天没亮就起床去敲门,当当当:“爹,该念书了。”
而宋福生完全是在用家长的承受力忍耐,躁动时就想想:
自己可是家长,要当榜样。
闺女最愿意睡懒觉,现在日日早起,别伤了孩子的心。
反正用种种理由劝自己,倒是能起得来。
大早上,宋福生看完一本书,宋茯苓又递过去半本。
之所以半本,是由于有些书有的部分不是为应试写的,不用看。
宋福生认命的接过,掐掐睛明穴,打个哈欠接着看。
三日后,老宋同志莫名高兴起来,因为女儿终于不坐在自己眼前。
“你在那笑啥呢?”钱佩英拎着拖布路过。
“她只要别坐在我眼前就行,我瞅她眼晕,你闺女就跟那书一样一样的。”
“瞧你那点儿出息”,都不敢奢望女儿出家门,只要别在面前晃悠居然就能乐够呛。
后园子。
“奶,这些都拔掉啊?”
“那可不得全拔掉重种,你看奶的,”马老太给宋茯苓演示:“掐住这里敲一敲,给土坷垃敲碎。你戴上些手套别伤着你那嫩手,其实不用你干活。”
“我还是干吧,咱家活太多。”
过一会儿,宋茯苓拿着草,草上还带着土坷垃,站在后窗处说:“爹,你干什么呢。”
哎呦,宋福生捂着心口看女儿:“吓我一跳。”
宋茯苓不多说别的,那是她亲爹长辈,也是很无奈,提醒这么一句就走,然后帮奶种一会儿菜,再神出鬼没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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