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福生在门外听到闺女脆生生道:“别看我爹落榜了,但我爹在我心中是状元,任何人不敌他。”
桃花和宝珠急忙道:“在我心中也是。”
三舅(干爹)永远是活在我们心中的状元。
桃花还告诉道,“富贵叔和铁头哥又去大榜那里蹲着,说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人嚷嚷判错的,要是说这话的人多,指定是发榜出了岔头。”
宋茯苓抬眼看着雪娘说,快去派个人让回来吧,没必要那样,别让富贵叔错过吃晌午饭。
又问,“对了,小全子呢?”
小全子的姨母眼神闪了下。
全子早在得到信儿就回了府里,眼下应是在国公府。
就刚得到消息那阵,给她吓的,外甥那嘴一点儿没有把门的,当场就怒道:有眼无珠。
多亏就她和卢管家听到。
总之,拦又拦不住,非要回府找老夫人甚至是要面见国公爷。
你说咱就是个奴仆,甭管怎么在主子面前得脸吧,咱也是奴,哪有遇到事情气哼哼要找主子的底气。
不过,说句心里话:这些批卷的也太不给国公府面子了,真应该收拾他们。
虽然那些人并不清楚宋老爷和国公府将来会成为什么关系。
小全子的姨母撒谎道:回姑娘,全子应是在跑府外的一些事情。言外之意,和这事没关。
宋茯苓:我信你个鬼。
“让全子赶紧回来。”可别出去哭诉判错之类的,落笔不悔。
她爹不进翰林院,到了地方谋一官半职,在宋茯苓看来,也许能有更精彩的开场。
钱佩英也笑着说:
“都别想太多,听说状元不才是正六品?咱们关上家门讲心里话,你们爹你们三舅,即使没有再向前一步,又能咋地。回头就不能谋到七八品的官职啦?最差最差八品吧。没差啥,六品八品。”
钱佩英真这么觉得的。
“再一个科举算啥,无非就是进官场,是光鲜亮丽还是普普通通的迈进去呗。
说句不好听的,咱都进去过,你们爹不稀罕要啦,又退了出来。
所以说,之后就要看会不会干,能不能干。
没能力的,状元照样发展不起来。反正我是挺满足。”
钱佩英心想:这都已经祖坟烧高香,别人不了解,她还不知晓?老宋那人学点儿啥多费劲呢。
行啦,举人老爷、举人夫人,已然很优秀。
今晚她就对老宋说:多亏你没考上,否则我不得稀罕死你呀。还是别往死里稀罕了,两口子留点余头的好。
宋福生在外面听笑了,正要笑着推门进去,就听到米寿说:“姑母,我想去前院。”
“去前院干啥?你姑父和那些举人们在说正事儿,没准儿在总结上一场,讨论下一场殿试呢。”
别看老宋没考上,但钱佩英认为,那些举人们是非常相信老宋学问的。
米寿答:就正因为在总结上一场,他才要去听听。听不懂没关系,打算默背于心里。
不是有那么句话?
什么话?
不要轻视失败者的劝告,失败者在不应该做什么的问题上是权威。
门开了,宋福生出现。
米寿急忙抄起小帽扣脑袋上滋溜一下跑走。
宋福生咬牙:“我揍他,我今儿非揍他。”
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气人。很后悔刚才抱他。
这面又重新欢腾了起来,吃饭都没有被落榜影响胃口。
另一头,宋福生不知道的是,有人在为他的卷子跑的人仰马翻。
而且,还是他不认识的人。
——
本朝这次科举,六部里都派了人选参与批卷。
说白了,就是皇上有些信不着学问极好但做事相对古板的孟大人。
可是,今年去掉一些避嫌的官员,孟大人品阶最高,正二品,理应由孟大人做主考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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