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嘘嘘,你爹可是位好官。”
米寿此时是和金宝、蒜苗子他们站在大门东边的大鼓前,几个男孩子跃跃欲试想摸摸鼓。
吓得阿爷说,“别乱摸,那恐是击鼓鸣冤的。鼓一响,你们三叔就要立马升堂,是这样吧?”
宋福生点头,恩,正吃饭听见鼓声也得立即升堂。
就在这时,秦主簿离很远就笑着跑来,先和马老太她们行礼,随后就凑近宋福生说,“万禀义想单独见您。”
“吕县丞去过南监?没有下衙回家吃饭。”
“嗯,属下一直在看着他,他借着审别人,听说和万禀义说过话。”
宋福生心里就有数了,恐怕吕县丞眼下最恨不得万禀义死的,只有死人才不会咬人。
但是可惜,本朝不随便执行死刑。
而且在他看来,吕县丞小人之心了,如若他是万禀义还真不会咬吕县丞,要为自己的弟弟妹妹以及老母亲将来着想。
宋福生很抱歉地看向家人。
说好要陪着逛的,他明明也已经下班了却又要去忙。
没事儿,快去吧,用不着你,有的是人愿意领我们溜达。我们并没有舍不得你。
捕头亲自跑出来,脸上带笑说,他想要代劳。
“她娘?”
钱佩英挥下帕子,“去吧,一会儿我们简单溜达溜达就回后院了,你们这里都在忙着,不能添乱。”
宋福生这才离开。
南监重犯监牢里。
万禀义两眼通红,身带脚镣手镣坐在草垫子上,盯着宋福生的眼睛道:“明人不说暗话,我出不去了,是吗?”
“恩。”
“我给您一万两。”
宋福生一下子就笑了。 一万两。
真多啊。
他宋福生来古代也有个几年了。
商海沉浮。
卖过狼皮、熊皮,后期又和老隋倒动狐狸毛,貂毛。
开过大排档;三文五文钱出售过残次木炭;向各城推销过辣酱。
倒过军粮,制造过军火,跑过运输,不仅运货,而且现在千里马还运人。
为大义、为报恩,为避免生灵涂炭,脑袋别裤腰上,上过前线。
也为私利,为不得罪同僚,怕列巴奶砖的买卖被小鬼难缠,在仓场衙任职期间,收用过所谓合理的伙食尾子。
可以说,除去读书那段“清闲”的日子,他宋福生从未停下往家搂钱的脚步。
就这么折腾,涉猎之光,钻进钱眼里那么挣。
他宋福生,眼下家里的存款,去掉各地镖局房产,房产里还有一千两是占便宜,二堂哥不识字白给他的银票,再去掉家里这几年吃用,还得算上闺女那份放在空间里的银钱。
拢共,拢共,两千二百二十五两白银。
而这万禀义,开口贿赂他就是一万两。
万禀义是什么身份,巡检那种小民兵队长的月俸银就不要提了,家里不过是个县里的土乡绅罢了,万九姨娘又是去给柳将军做小,没什么聘礼,万两白银哪里来的?
全他吗的是民脂民膏,是老百姓的血汗钱。
“大人,你是在笑我不自量力吗?
不,你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。
眼下,只你知我知,我万某孝敬给大人万两,不是想让大人以权谋私于我。
呵呵,事到如此,我万某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。
您闹的那么大,一来就拿我当眼中钉肉中刺,欲除我而后快,想必我就是给您十万两,您也不可能回头来保我。
当然,我也没有。
这一万两,大人,我万某只拜托您一件事,将我两个弟弟轻判。”
万禀义提起弟弟就想起家中老母,还有恐是会受他连累的妹子,忽然潸然泪下。
他脚上带着脚镣,费劲用身体蠕动的姿势爬向宋福生:“这事儿,不过是大人您一句话,或左或右的事儿。又不是让大人马上放人,是做做样子判三两个月就放家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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