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为了印证他没听错,宋茯苓这面又一个瓶子扔了出去,且差点炸到她手,里面的液体突突突一顿冒泡,瞬间,嘭一声又炸了。
给那二十几个土匪彻底吓傻,给那对小偷兄弟吓得跳脚直叫唤。他们哪见过这个啊。
而他们更没见过的是:
只看,马老太和宋茯苓一人端着一盆水,飞速奔着他们跑了过来。
马老太一扬盆:“我烫死你个龟孙!”
一百多度的开水,哗啦啦就迎头兜了上去。
又一盆开水跟着泼了上去,连盆都不要了砸了过去。
“啊!!!”十几个土匪转眼被烫的无处遁形,满地打滚,肉烫熟了。
齐刷刷的跑步声响起,一众兵士将所有人围住。
宋福生跪地紧着看女儿,心想:闺女啊,你这整的啥啊,哐哐的爆炸。
宋茯苓歪侧头跪地,眼神不停冲宋福生闪:爹,跟你讲过啊,Cao加H2O,它,恩,热。像加热饭似的,热的很快。
刚才她和她奶,正巧要扔生石灰,寻思快进城了,也用不着这东西给粮食防潮,再说也没粮食了,还推它干甚,扔了得了,就出事了。 大伙又冷又害怕,很慌张。
怕这位将军,恼怒他们这些逃荒的和人干仗。
虽然情有可原,他们是受害者,被人抢才反抗,但是又动刀又动棒子的,给人脑袋烫成猪脑袋,好像也有些……
跪了一地,哆嗦乱颤的人。
陆畔径直走到宋茯苓面前。
宋茯苓一抬眼就能看见他的皂靴,但没敢抬眼,眼睫毛颤了颤。
“你扔的?”
“回将军,草民的小女是……”宋福生急急抢话。
“闭嘴。”
宋茯苓趴伏在地上仰头,和低头正看她的陆畔对视,“是,我?哈,啊呀!”
宋茯苓忽然疼的倒吸一口气,左手按向右手掌心,这里被烫出个大血泡破了。
只按了一下,按完就很突如其来的白眼一翻直扑前方,脸一下子扑在了陆畔的靴子上,昏死了过去。
陆畔用脚抖掉宋茯苓的脸,皱眉退后一步,极其嫌弃地看一眼宋茯苓,看一眼自己的靴子。
与此同时,场面彻底乱了。
宋福生寻思你爱咋咋滴吧,他闺女啊闺女,被吓昏了么这是?还是孩子被折腾病了?
钱佩英也手脚并用极快爬到女儿身边,一把抱住女儿惊恐叫道:“茯苓,茯苓!”
怎么摇晃也不醒,钱佩英忽然仰头冲陆畔大声道:“你整死我们三口人吧,求你整死我们三口人吧!我们早就活的够够的了!”
这一刻,钱佩英彻底崩溃,真的不想活了。
以前没见过什么死人,现在天天见,睡觉不小心都会睡在死人旁边。
以前没见过二话不说就抢人东西要人命的。
到了这里,成千上百的人,为点破粮食、为口水,动刀子动棍子打他们要他们命,一天二十四小时高度紧张。
白天还要赶路,一天走好几万步。
他们这一路更是不敢喊累不敢生病,脚底板走出血泡,泡没了变成茧子,走的一层又一层的茧子快要赶上鞋底厚了。
以前,闺女给她和老宋做个现成饭,说爸爸妈妈辛苦了,他俩都关上房门感动的不行,说孩子没惯坏,长大了懂事了。
现在,天天跟他们吃窝窝头,孩子甚至连窝窝头都不舍得多吃,不是掰给她爸就是掰她奶,一天天和他们傻走,睡露天地,被死人吓,被上来就喊打喊杀的活人更是吓得不轻。
给闺女逼得,刚才一定是看到她爸受伤了,急了才扔东西倒开水烫人。一个丫头,又是个这么瘦弱身体的丫头,没力气打又打不过谁,让她闺女怎么办?
眼下还问,跪一地问,问个屁啊问,质问谁呢。
就烫了怎么滴,整死他们吧!
宁可死时的记忆都是现代的好记忆,是文明社会,也不在这再受罪了,一起死,一起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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