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老太坐在饭桌边,望着三儿和杨明远一前一后的背影,也和他儿子脑回路一样,与三儿媳对视:难道是皇上说啥啦?
倒是钱佩英有不同看法。
那是一种源于当妈的直觉。
恩,杨明远今日从出现那一瞬,和她说话什么的,可以说,和以前不一样。
所以,她甚至主动说一些茯苓的不好,这小伙子却听的眉眼柔情。
“娘,那什么,我得给他们送点茶啊。”
“行,那你去吧,我让旁人别过去。”
书房里。
宋福生疑惑,就咱俩了,你咋不说话呢。
那舔唇都舔的露出酒坑了,看样不是皇上说自己,是明远经济上或是事业上遇到难处啦?
没招了,宋福生先来句开场白,笑呵呵问道:“对啦,刚才也没顾上问你,怕你不好意思。怎么还没定亲,京城那面就没有那……”
“叔,”杨明远慢慢跪地:“明远没定亲,是因为明远心中欢喜,您女儿。”
宋福生当即一手攥住藤椅的把手,“谁?”
杨明远抬起头,眼中一片诚然。
“杨明远,欢喜宋茯苓。”
“你住口!”
宋福生站起身,一时间无法接受。
杨明远,我拿你当朋友啊,你一个当叔叔的,寻思侄女?
外面的钱佩英,手中端着茶壶,屏息静气。
“叔,我倾心于茯苓姑娘,是在认识您前。在此之前,我还要向您坦白一件事。那时穷困,不,穷困并不是理由,是我轻浮至极,明远还曾经将茯苓姑娘的美好,写进卖钱的书里。”
杨明远一直提醒自己,不要说。
他之前的设定里没有这些话,这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。
可这一瞬,当面对宋叔,想要求娶人家的女儿,他就是想将一切过往道出。
其实,他这次路过奉天,有去调查那本书到底去了哪,请还给他,用多少钱都行,那是只属于他的记忆。
什什什么,书?
宋福生第一反应就是小黄书,你个臭不要脸的,敢将我女儿写进那本书里,随后抄起手里的茶杯就扔向杨明远。
钱佩英也拉着脸进来了。
将茶壶托盘往桌上一摔,望着跪地的杨明远道:“什么书,你给我将原话背出来。” 从杨明远开始背起曾写下的那些话,钱佩英就感觉浑身别扭。
她很后悔,冲进来干啥。
她不进来,老宋也会问,并不耽误她在外面少听一句。
可眼下,她毕竟是女的,听的这叫一个尴尬。
还有些疑惑,写的真是她女儿吗?
一开头就是:
天朗气晴,惠风和畅,书肆里出现一位澄澈、轻盈、能涤荡不宁静心情的姑娘。
这位姑娘接下来,静坐、阅书,翻卷,忘愁、为善,望云,俯瞰,形容她闺女各种各样姿态下的表情。
要是依她说,哪有什么俯瞰。
那日她在书肆现场,陪闺女一起去的。
其实就是她闺女学累了,有点闲,有点懒,在卖呆儿的望天,这都能给写的可美好啦?
那杨明远还说,他坐在书肆里,与那姑娘邻座。
时光简静,午后的阳光,光影交错,不深、不浅,一如恰到好处的墨色。
他总用眼角余光,装作不经意偷瞄姑娘的侧脸,心中涌起从没有过的欢喜绵延。
说手中的书,也不再那么枯燥难记,有这样美好的人坐在身旁,书中似装有云朵、尘土、秋风、丽人、草原山川。
哎呦,啧啧。
钱佩英真是硬挺着让杨明远说下去。
毕竟没听到后面,万一后面有过分的呢。
结果听到后面,钱佩英不得不在心中说上一句,古代人是比现代人含蓄。
除了形容她闺女的脸,在阳光侧影的照耀下有绒毛,白皙,被邻座的杨明远看见了,这算是肉体上的接触,别的没啥肉体,纯精神上的撩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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