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伙都挺高兴,七嘴八舌地说,你看看人家,难怪能当上员外爷,说话怪好听,做人也大善。咱遇到的都是心善之人。
宋里正还嘱咐呢:“一路上,那些家万一有啥事,有啥忙要帮的,都给搭把手,甭管说没说过话。咱没别的,咱就有把子力气,这也算是缘分。”
“中,中,阿爷放心吧。”
宋福生望着这些乐观又实在的人,唉,还要给人家搭把手呢。
有几个员外爷那样心胸的人?
心里已然猜到,前面对他们不满的人家占百分之九十九。
宋茯苓也和钱佩英小声说:“娘,我觉得早晚分帮。”
钱佩英点了点头。
那咋整,跟不上人家那速度,分帮就分帮吧。实在买不起那骡子牛,太贵了。他们这么多人,那得买多少台车?当初在城门前,大伙凑手才凑了四十多两,十几家啊。
又往前行进了十五里地左右,这时候也已经相等于现代的晚上十点多了。
所有人都看到了官道两边有幌子。
带船队的那个领头冲大家喊话道:“夜宿在这,大伙进吉顺店。天字号房二两半银子,地字号房二两银子,人字号房一两半银子,大通铺一两银子,柴房半吊钱。都订什么房,先我这来交银钱。”
是一宿的价格吗?
对,一宿,明儿个天亮就出发。
那这银钱里管我们夜宵钱不?管热水钱不?
不管,吃食自己订,洗涮热水得给小二跑腿柴火钱,都得单交银子。
这住宿费很贵啊,可所有的人却在此刻听完后,竟然觉得不贵。主要是在心里气笑了。
都明白了,也都不傻,你看看住天字号、顶级总统套,连吃带喝三四两银子撑死了,他们之前买药,头疼脑热六两,金疮药十两。
这说明啥啊?他们以为这里不同他们老家那里呢,到了这里银票跟纸片子似的,原来并没有像纸片子,原来这座城物价并没有那么高。说明他们之前挨宰挨的邪乎,都已经不是冤大头能形容的了。
而且,为么要先去那个领队那里报名交银啊,就这住宿费,比起买药买牲口都便宜多了,那你以为这些官差就没赚住宿费?赚了,赚差价才最好的房间二两半。
就这,咱还没算,大量难民进城,物价注定会比往常高的帐。
全是聪明人,一个个心里明白得狠,气的狠。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。
只有宋福生这伙人像傻子一样,才反应过来,面面相觑。
宋里正直直看向宋福生,心想:生子说的真对,不是物价高,是这些官差心太黑呀。
高屠户:那看来这里的牛也能和他们老家那一样,十八九两就能买一头,看来他余生好好奋斗,也许还能在闭眼前有戏置办上一头。
马老太嘴都张开了,想喊:一,感冒头疼药六两啊,这不是骗俺们钱嘛。二,啥呀就又收银子,俺们就住半宿。
宋茯苓特意大声提醒道:“奶!”说完掐了下马老太的手。大家都看破了,咱们没必要傻了吧唧的给捅破,得罪人。
马老太嘎巴嘎巴嘴,不吱声了,她的小姐妹们比如王婆子,一看马老太没大惊小怪,也憋回了哎呀娘啊之类的。
那位借大姑姐光的小媳妇,年轻啊,年轻就会气盛,到底没忍下买牲口买药多花好几十两的气,指着吉顺店旁边的店问道:“我看那家店更亮堂些,也这个价吗?”
那位领头笑了:“那是广源店,给商人住的,可以啊,你们去。”
士农工商,有许多士、农,明明外面的铺子开的大街小巷,买卖做的比商人还热闹,但也绝不在外面承认自己是低人一等的商,怎么可能会去那个店。
小媳妇抿了抿唇,抱紧女儿深吸口气,不说话了。她男人冲她摇了摇头。忍吧,忍到地方就好了,人家就拿准你们得买牲口,得买药这一点,所以才黑成那样。
宋福生正要和里正爷他们紧急商量,住柴房?要是柴房也容不下这些人,马圈?不知马圈要不要钱,反正得做好一宿扔进去一两银子的心理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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