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几口明个去趟奉天城,一是卖蘑菇,二是找到发粮的衙门口,问问能不能以后咱自己领。能不能领到是一码事,咱最起码得心中有数到底能领多少斤,每人口粮是多少。”
就在宋福生和高屠户说话的空挡,宋阿爷也把这事讲了。
一时间,大家伙说啥的都有,都没心思干活了。真发粮虽不够吃,但也能让他们省不少些银钱,:
“咱才到,会不会等他家来就给咱们发啦?”
“你个榆木脑瓜,笨琢磨吧,那个老货能好心帮咱领粮?你看看他给咱分的房就该晓得。”
“就是,咱小娃子们这么多,心善的里正至少会给咱们能烧的灶,先安顿小娃子们喝上口热乎水有暖和地方睡觉。然后安排咱大人们来住这四处漏风没门没窗的草房,我都没怨言,我也认他个好。”
“指定是领他家去啦。”
“那是定死领他家去了。真好心,过来告诉一声,咱就去自个领,或者说你们等着,去帮你们领完么的。
你再看他,连个屁也没敢放,蔫声不语套上他们家车带上人手就走,当我傻还是他傻?”
“真那样的话,他就是王八蛋。”
“王八蛋?他是大损贼,贪救济粮遭天谴的货。”
“就这种丧良心的,老天有眼下个大雷,咔嚓咔嚓就该劈死他。
马老太:“个龟孙子!”
别的娃吃饱了饭,有的是傻呵呵四处跑着玩,有的娃是闹觉,吃饱就困了。反正几岁孩子各种各样的都有,唯独没有钱米寿这种蹲马老太脚边,听的津津有味的。
宋茯苓注意到了:“不许学骂人。”
钱米寿冲姐姐露出小米牙般的笑。
一向不爱吱声的田喜发忽然大声道:“都干活吧,明个也得起早干。咱大家说的都是些没用的,除了让阿爷和俺三弟上火,也不当啥事儿,别帮不上忙还让他们心里闹得慌,吵吵把火闹人得很。”
场面静了一瞬,都看他。
田喜发脸色发红,没了刚才大声说话的底气,但也将心里话全讲了出来:
“那个老货要是不发粮,假装没这事儿,也不给个回音的话,反正三弟说跟他们干去,我就打头去,人脑袋打成狗脑袋蹲大狱我也去。
三弟要是让先干活,让咱大伙得先想招吃饱穿暖住上热乎炕,我就听他的干活,让干啥干啥。
我就有一把子力气和上山套个兔子的本事,别的也不会。
恩,反正俺家一切都听阿爷和三弟的安排,我就这么想的,谁道你们了?我手头活还没干完,先干活去了。虎子,给爹照亮。”
大郎站起身:“走啦,新烧的碳快好了,得盯着捡出来,别烧大劲了。”
呼啦一下,又走了好些个负责烧碳的小子。
壮劳力们也该干啥干啥去,宋福喜又蹲下身接着锯板子。
女人们心想,你们不吱声并不影响我们骂人,我们有技能,不耽误干活的骂。
一边收拾锅灶一边收拾碗筷,还有刷锅的,洗大鸭梨的,得煮梨子水啊。梨子水娃子们指望一晚上了,到现在没闹着上炕睡觉就是为这口呢,一边骂人。
钱米寿蹲在旁边接着听,嘴里偷着吃糖块。
而此时宋福生扶着宋里正,带着钱佩英也已经转移地方了,仨人下了地窖。
仨人依次踩着梯子下去,点着火把,挨个地窖检查。
总共有二十几个快三十个窖,可见以前这一片住不少人家。基本家家都有菜窖。
这些地窖,白日时,女人们给清理出来了,不难走。
但是经过查看,要想种蒜黄,就只有四个地窖符合。
得有通风眼,得地窖够大,甚至得大到进入寒冬天,一旦地窖温度不能在十五度以上,咱就得在窖里搭火墙那种能取暖的,给烧一烧,人力供暖。
这样蒜黄才能持续生长,能20多天就差不多收割,完了还能收两茬三茬。
老爷子问:“福生,能种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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