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人们看到这一幕本想骂来着,可是心里又实在高兴。他们的救济粮全是细粮,比没逃荒前在老家吃的还好,你说这事怪不怪。连骂自家孩子都是憋不住笑着骂。
宋福生劝马老太,你看看大伙的高兴样,做干饭吧,全体都吃干饭,赶明还得给运来几万斤呢,你怕啥。
“那也不能都吃啊?”
“就都吃。”
马老太皱着脸,欲言又止。
是宋阿爷叼着燃起来的烟袋进来,笑呵呵的一锤定音说,就当咱的安家饭,吃顿好的没啥。
马老太这才一咬牙,叫上姐们们进了存粮的房里打开了一袋子精米。
所有参与做饭的老太太们,舀米时全都小心翼翼的。
田老太太用手抓了把袋子里的米,将米凑进眼前细看,又闻了闻,:“香,真香,就咱以前也舍不得吃磨成这样好的米,咱一年到头种地,得些好米都得卖了换盐。”
宋福生大伯娘点头道:“说破天,还不是俺们生子的功劳,也不知他和那些大官咋谈的,我看那位新里正贼眉鼠眼,你们品出来没?”
这话,头回得到所有老太太的认同。
都说品出来了,不对劲。
笨寻思吧,救济粮怎能是精米细面,咱才来那天,里正也没露头,他那个小儿子跟咱说话都牛逼哄哄的。今个,那么大的官坐咱土炕上,这不是扯呢嘛,没猫腻谁信呐。
是,他们指定做了亏心事。
老太太们虽然时不常地唠瓜说话,但是一点也没耽误干活。
照例,外面四口大锅咕嘟咕嘟煮的是白菜汤,但今个白菜汤不一样,因为每口锅里都倒了些芝麻油。
芝麻油贵啊,今儿才买回来的,高屠户报帐时,好些人听完价前都心口闷闷的。
所以芝麻油是由宋阿爷亲自倒入锅中,表情很是虔诚,让大伙吃些带油花的菜吧,这不是吃干饭了嘛,开开荤。
当香喷喷的大米饭出锅时,小孩子们全都围在大锅附近,有的娃小,馋的手指头塞嘴里吸溜,身前身后围着大铁锅转悠,被大人骂也不出去。
宋茯苓也在锅前转悠,也挨骂了,不过她被骂的内容和别人不一样。
马老太皱眉瞪眼看她的傻孙女,是不是傻,啊?是不是傻。喧软的大米干饭不吃,她傻孙女要吃锅巴。
气的都想掐她。
宋茯苓心想,奶,你不懂,锅巴才好吃呢,嚼起来香,越嚼越香。
唉,可惜的是,她爹不能给大家露一手。
她爹做的锅巴肉片很是好吃。
用肉片木耳勾芡汤汁,然后把锅巴用油炸起酥,炸金黄,将肉片木耳辣椒什么的,倒在炸过后的锅巴上,反正她不会做,反正她爹做的老香了。
我全家都是穿来的
我全家都是穿来的 所谓锅巴,就是用大铁锅焖饭,焖好后,将所有的饭盛出来,剩下的、紧贴锅边盛不出来的,必须得用铲刀铲下来看起来略糊的一片一片的,就是锅巴。
现代的锅很多都是不粘锅,焖饭没有锅巴,想做也做不出来。
所以宋茯苓记忆中香香的锅巴肉片,那都是很久远的事儿。
是她爹当厨师那些年特意做的,还有小时候家住平房,家里有大铁锅时做的。
后来就很少吃了。
她怀念啊,她不顾马老太瞪人,到底吃到嘴了。
钱米寿看姐姐吃锅巴,他也要吃。
小娃就是单纯地觉得,姐姐最聪明了,姐姐吃的一定是最香的。再一个,干饭他又不是没吃过。
过去,顿顿吃,还得用别人喂饭呢,他可是富家小少爷,就这几个月遭了大罪。
所以,钱米寿也不是很馋大米饭,倒是对没吃过的锅巴感兴趣。
钱佩英瞅了一眼,没管俩孩子,只是让宋茯苓看着些,别让米寿吃多,小娃年纪小,怕消化不了,意思吃几口就给换米饭吧。
宋福生也打好自个的饭,没管俩孩子,白菜汤往饭上一浇,他就找块大石头坐下,听宋阿爷和高屠户他们跟他报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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