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氏瞪眼睛,这一套一套的是啥意思啊:“那苦里怎么还能有乐,你唬弄谁呢。”
宋茯苓彻底不吱声了。
她打算好了,想着让奶骂几句就过去吧,等把邪火发出来就好了,别影响赶路。
再说谁正常人揪着一个笑没笑说事,这只能证明奶奶是想借题发挥。
而她,不给机会。
马老太眯着眼,发现眼前这小孙女怎么和原来不一样呢。
小孙女虽然以前娇气,但老实啊,而且和她可亲了,打小就知道是奶给洗的尿布,都没伺候过几个带把的孙子。
你再看看现在这个,坐的恨不得离她八丈远,她哭成那样也不哄哄她,说两句还没等骂呢,小脖一扬,和三儿媳这回回来表现一样一样的,就像变个人,一身哏肉能憋死个牛。
赶这台骡子车的老牛头,感觉自己后背都僵硬了,车里怎么没动静了?还不如吵几句骂两句呢。
其实老太太就是心里不痛快,眼前又没别人,可不就找小小姐茬。
钱米寿是眼巴巴望着宋茯苓,心里却有个大写的“服”,他姐姐那表情,就像刚才犟嘴的不是她似的,看起来可正常了,心态也忒好啦。
马氏忽然动了,前后左右一顿翻找,翻出宋茯苓她们家刚出发那阵带的盆。
然后一顿抖身上的衣服,又用脚尖把盆往宋茯苓跟前儿踢了踢。
宋茯苓低头一瞅:哪来的玉米,怎么还带上这台车上了。她奶是变魔术出身的吧,身上还能藏这么多个。
“扒皮,扒完拿两个搓,给它们都搓成粒儿。”
宋茯苓扭头看向她奶,还没等问呢,是这么个程序吗?不、不用晒晒吗?你确定不是在惩罚我笑?
马氏就像猜到了似的,翻着眼睛一脸厉害样道:“都啥情况了,往哪晒,一串串挂车上让人抢啊。先搓成粒装袋子里,明儿晌午找机会再打开晒。”
“哦。”宋茯苓伸出两只颤抖的小手,老实的低头搓起了苞米。
钱米寿:他以为他姐还能继续顶嘴呢,唉。
刚悄摸抬眼,马老太就盯住了他。
钱米寿眼睛闪了几下,一边和老太太对视,一边本能拽紧身上背的小包袱,拽紧了感觉还有点不安,把姐姐给他的僵尸面具戴上了。
马老太:“……” 几个面具中,宋茯苓最喜欢僵尸面具。
因为,花的钱多啊。
因为,最像真的啊。
那它长什么样呢?
面具上画的,像脸上沾了些血,为了起到逼真的重度腐烂效果,面具上还画了几只白胖的蛆虫在脸上贴着,两个又黑又亮的眼珠子没白眼仁,很粗很短的眉毛,下面配个大红唇。
其实大红唇里还有几颗大牙来着,宋福生从空间拿出来之前就觉得不妥,给牙掰下去了,要不然会更真实。
就是这么一个面具,钱米寿突如其来、不哼不哈、也没提前打个招呼,就瞅瞅马老太,瞅两眼完了说戴上就戴上了。
可想而知,马老太被这意外得吓成什么样。
她当即面色发白,瞪着眼睛、张大嘴巴,感觉舌头都不会动了,根本就说不出话。
以前老太太还一直以为,人被真吓到了,包括她自己几十年的经验都是先哎呀一声。
今时今刻才明白,不对,那说明还没吓大劲儿,吓大劲儿了是声卡在嗓子眼里,根本发不出来,舌头硬了。
所以啊,此时出现了最糟糕的状况,那就是:戴面具那小崽子,她是连瞅都不敢再瞅一眼了,可她想喊小孙女啊,管是帮她顺顺气还是倒口水呢,看一眼她,别她直接翻白眼过去了。
但问题来了,她说不出话,小孙女又按照她的指示,低头搓苞米搓的特别认真,真是该老实的时候不老实,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话,压根就不知道她被钱米寿吓到了,人一直就没抬头。
戴着面具的钱米寿,此时倒是扭头看马老太了,且心里琢磨:嗯?宋奶奶怎么了?好像有点不对劲儿。不过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还是别吱声了,万一又找茬骂人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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