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是不能对人讲,我就这样,不喜欢别人伺候,你们要适应我。”
宋茯苓忽然觉得,她才开始了解陆畔。
以前没什么能听他说话的机会,这人似乎话也很少,但今儿发现,他讲起话来,很招她听。
要知道,在这里,人家是真正的大家公子,却和有些书里写的那种豪门出来的公子差异很大,比如红楼梦。
说话做事很质朴,非常低调。
才多大?听说十八岁,竟有这份踏实的心境,在显摆自个出身不凡的问题上,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心智成熟。
在自我评价上,得说宋茯苓对自己是有一个清醒认识的。
因为宋茯苓想象过,如果她爸在这里有很牛的那天,这里那么看重阶级,那么看重身份,时间一久,她会不会有一天变成仗势欺人的那个,会不会也有一天鼻孔朝天:“你和谁说话呢?你知道我爹是谁吗?”说出来吓死你。
她有这种跃跃欲试显摆爹的欲望。
可再看看人家陆畔,稳得很。
宋茯苓不知道的是,陆畔已经为人处事低调惯了。
就比如辣椒事宜,陆畔完全可以不经过任何程序就将“辣椒军商”这事定下来的,但是他没有。
管军需的是钱粮官,他只是“建议提名”一番,经钱粮官毛俊易最后定夺。
因为在陆畔眼里,他家的地位已经高到什么程度了呢,什么事他们家都能定夺下来,可是朝廷为何要设立那么多职位?
要是什么事都由国公府说的算,下面的人都看他们的眼色行事,干脆撤掉那些部门算了,那国公府成了什么?国公府想干什么?是要改姓陆吗?
从没想过让朝廷姓陆,那就要各司其职,在其位谋其政,手不要伸的太长。即便手伸长一些能对朝廷更好,但是那也不能打着为朝廷好的事,干一些让人猜忌的事。那不是理由。
这是他从小受的教育。
而且,陆畔只是和宋茯苓讨论了“规矩”,并没有多说他眼中的“知礼”。
就像国公府只做国公府应做臣子的事,在他看来,就是一种知礼。而不是衣食住行每走一步的距离等那些浮于表面的条条框框。
陆畔从来不认为会那些条条框框的才是彰显大家身份,而是思想,素衣百姓家如果也讲大义大德,知恩知礼,在他眼中,比太多所谓“高门”要值得他敬重和高看。 许管家,你在干什么哪,“顺子冲他爹拧眉。
他爹用气息呵斥,我是你爹。
“谁也不行,你赶紧走。你有这空,速速去训一训那些嘴不严的婆子和心大的小丫鬟,别给走漏了风声。到时少爷质问下来,我就找你。”
许管家心想:这点事他要是办不好可完了,你老子你都不信,你个小兔崽子。
不过倒是走了。
而顺子在撵走了他老子后,左右看了看,放轻脚步贴门边站着,顺便侧耳听。
里面在说什么,蛋糕?
每日能做多少锅点心?固定客户那里能销售多少?
嗳呦,这么枯燥的话题,聊这个作甚。
里面又在聊什么?米寿读没读书?
嗳呦,少爷,这么显而易见的话题,聊这个作甚。
里面聊?嗳,对喽,做的好,问问茯苓姑娘从早到晚在干什么是正经。
嗳?不对,茯苓姑娘你怎么又拐回了做蛋糕和米寿读书的事儿,合着这是你日复一日做的事吗?
你就不能回答伺弄个花整个草,看了什么书,得了什么感想,再念两首诗,米寿可说你会念诗,别家姑娘也是争抢着表现当才女,这机会递到了你手中,你怎么不知用?这样我们少爷也好往下接嘛。
嗳呦,少爷,不是这么接话的,你的问题也不对,您怎么问“那几时写话本子”。
听着听着,慢慢的,顺子忽然感慨良多。
因为他旁听了这一遭后,算是彻底明白了,那俩人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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