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茯苓手中的帽子,像她以前看电视里那些小地主扣的小帽子,帽子上都戴着大钱。
她想象着要是给弟弟做一件大钱长袍,扣着这小帽,小帽后面再编条小辫子,应该能挺好玩。
而且她弟可喜欢戴各种帽子了。
当四壮匆匆忙忙赶回来时,发现小小姐就没买完呢。
最后,仨人在终于要回点心店前,宋茯苓又跑到老白家的点心铺子里,稀奇地东瞅瞅西看看,临走时买了“白胡子”。
白胡子就是这里老百姓的一种叫法,其实就是现代的龙须酥。
唔,好吃。
“奶,我回来啦。”
“嗳呦,这是买么啦?”马老太急急忙忙迎上前。
田婆子在宋茯苓脱掉斗篷后,笑的露出豁牙:“嗳呦,咱家胖丫,今儿可真是俊俏得很。”
“老田,你看看,我就说吧,还是你有眼光。”
宋茯苓还没等张嘴呢,门又被人推开了,小全子出现。
“送么?送蒜?”
(//) 驾。“捂着棉头套的马老太,眯着被风雪迷的眼,有些不放心的一边赶车,一边回头看身后跟的骡子车。
身后跟着三台骡子车。
那几台车里装着好些蒜,装着她小孙女和蛋糕店里的小高小王小宋。
本是该让这些人坐在自家牛车里的,但是今儿个马老太买了好些黄纸。
她自个驾的这台车里,装着一车会为死人烧的纸和上供会用到的烛台等东西。
而家里另一台车里,固定的每日要拉蒸笼,仨人坐在外头,俩人在里面把住蒸笼。
最近店里忙,家里来了王忠玉和大郎他们几个男的,都在那台牛车上。
就这么的,小孙女就上了装蒜的骡子车,那几台骡子车都是来自国公府城郊庄子的。
“驾。”马老太吸了吸鼻子。
每日赶车往家回是最遭罪的。
这个时辰一点阳光也没有,干冷干冷,路上灰滔滔的那个黑,说彻底黑还没有完全黑透,冷冽的北风那个吹。
像今日才出城不久,雪花又飘上了,雪沫子直往眼皮里刮。
田婆子也坐在赶车的位置上,她和马老太一边一个,戴着大棉手套抢缰绳:“来吧,我赶一会儿,你在手套里活动活动手指。”
马老太给了她,冲旁边离她不远的另一台牛车喊:“忠玉啊,慢着些赶,飘雪了,地上哪里有冰看不着,宁慢些回别翻车。”
王忠玉倒是没太冷,男人火力旺:“晓得了大娘,你们也慢些,一会儿再黑就点火把。”
马老太又趁机回头,其实即便探身看也看不着啥,但是她惦记,那骡子车里也不知冷不冷。
冷啥呀,宋茯苓被蒜袋子挤在一起,想动弹都动弹不得。
这谁呀,谁干的活,系袋子还没系严实,撒出半袋子蒜,呼啦啦随着车晃都撒在了她身上。
之前,宝珠说过她香,还问宋茯苓擦得是什么呀,感觉比陆三小姐都香,是那种一抬手一转身间飘得淡淡香味,很好闻。
上车前,高屠户大儿媳也嗅了嗅鼻子说过:“胖丫怎这么香呼呼的。”
宋茯苓:这回,来,你们再闻闻,身上除了蒜味儿没别的。
宋茯苓有些后悔,为什么不坐好马车回家,在那车里能喝热乎喝茶,甚至都能拖鞋盖着皮毯子,抱着小火炉躺车里看书,她找奶奶干什么啊。
在瞧眼下,黑嚓嚓的车斗里,压根不敢乱动,怕一屁股坐碎蒜头,动作稍微大点儿,掉她身上的蒜就哗哗往下掉干皮子。
和早上来时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。
没等过桥呢,家里这头的人,就发现好些台车回来了。
因为近两日,宋阿爷又组织金宝以上的半大娃子们,将好不容易拉回家里的大石头,又折腾着用爬犁往外拉。
拉石头要做什么呢。
要从自个家大门口,一直到河边,搭那种用石头做的到膝盖高的石头灯,说白了就是用石头块围起,给里面的火光挡雪挡风,到时好在里面点上灯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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