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福生和女儿对视:“再向上切一节。”
钱佩英翻白眼瞪宋福生。本来就阴天,外头又是雨又是雷,刮的那风也跟妖风似的,说这吓人,切火腿肠呢,一节一节,血糊拉的。
钱佩英打岔:“快别问你爹蛇了,你爹害怕,没看都没去帮忙嘛。”
宋福生发觉,钱米寿一个几岁小娃,一听他怕蛇,立即用姑父怕蛇、姑父真完犊子的眼神看他,他对媳妇啧了一声。
和孩子说那些干什么。
钱佩英没管宋福生面子不面子的,继续道:“你爹小时候淘的没边,不大的时候跟人后边爬山上去,亲眼看见村里一老头被蛇咬,打那之后他心里有阴影,最怕蛇。”
宋茯苓没听说过这茬,追问道:“后来呢爹,那老头后来怎么样?”
宋福生叹息:“能啥样,摆好香烛纸钱,唢呐一吹,白布一盖,全村老少等上菜呗。” 钱米寿眼睛睁得圆溜溜:“死啦?”
宋福生冲他沉重的一颔首:“咬完没一会儿就死了,在我眼么前,死透透的。”
钱米寿点头道:“姑父,那你往后走路要注意,本来你就害怕的。”
“恩,你也要加小心。”
钱佩英对那爷俩无语,三十多岁汉子和一五岁小娃,聊的还怪好。
扭身一看她闺女,艾玛,对这个更无奈,瞧那正思考的样。
也是跑古代经历了这些事,钱佩英才终于明白她闺女身边明明有那么多优秀的小伙子,从初中开始身边就围好几个找上学放学,为什么直到工作了还没有男盆友。
这孩子打小被她姥爷带的,有时候可像男孩子。
遇事很少像个正经的姑娘家,害怕了尖叫胆子小之类的,没力气得需要帮忙什么的,除了懒馋这两点像个女孩样,她闺女通常都是男孩思维,遇事第一反应是自己想招,想办法。
那都能自己解决了,也不给别人机会帮帮忙,难怪没对象。
宋茯苓说:“米寿,打草惊蛇知道是什么意思吗?你要记得以后无论干什么,撒尿吃饭洗脸,都要手里拎个树枝子先拨一拨草,拨完了确认安全再去干其他,爹娘你们也当回事儿。”
宋茯苓又说:“我记得书上有写蛇的视力很不好,但是它们嗅觉敏感,很讨厌有刺激性的味道,闻到就跑。要不,爹娘,咱家豁出来一瓶醋,给咱几口人裤腿鞋都泡一泡,晒干再穿上,免得害怕,也能起到个心理作用,再说还杀菌呢。”
宋福生立即赞同:“好,就这么定,豁出来醋了。不过还是用你奶家的吧,咱家的留着吃,她那个不好。”
想了想,宋福生还是不放心,打算把他毕生所知关于蛇的知识传授一下:“记住,万一,我是说万一。万一真被蛇咬了,据说咬着不松口的蛇不死人,你们就别嗷嗷的往死里喊,倒容易给它吓着猛咬。吓人的蛇是,咬一下就松口,然后静静第看着你,知道它在看什么吗?在等你倒下。”
宋茯苓挠挠头皮。
钱佩英翻个白眼。
钱米寿搓了搓胳膊:唉,姑父真烦人。
这一家四口,外面是事儿不管,盘腿坐在帐篷里就谈蛇,谈蛇色变。
他们也没亲眼见到,先靠想象力就给自个吓着了。
而外面的实际情况是:
大伙在第一时间就喊田喜发。
没办法,别看他们村离这大山不远,但是小二十年前,被狼活活撕了田喜发他爹这事给吓着了,状况太惨烈,十里八村就没有不知道的。
打那之后,大伙宁可饿够呛也不往后山晃,不寻思打猎物。也对田喜发家心里有点歧义,不怎么亲近。
要知道那几头狼当初是跑山下特意报复的,多吓人。觉得不能和田家走太近,万一又下山报复呢,别不信,牲口野兽有时候记性比人好。
弄到最后,倒是田喜发啥也不惧,长大后经常上山,只是不像他爹活着时上山那么频繁罢了。但多年的积累,他也比大多数人有经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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