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他家两小子都要走了,两日后就走,比咱们这些普通被征的走的早。
只不过人家是上面有人,能去好的队伍,不用去前面。
任公信还说,冲天发誓,真的有帮忙问他儿,问能不能帮帮村里人。
他大儿说,这俩弟弟都得被征走,都得是弯门盗洞寻拐弯的人情,要欠很大的人情,才能给送到那种不用去前面的队伍。”
郭老太她们没控制住面部表情,觉得那个糟老头发的誓能有个听?竟干那五雷轰顶的事。
其实,这次郭老太她们确实低看了任公信。
像村里九嫂说的,真是事实,任公信真给问了一嘴。
因为那老头对村里人的感情很“深。”
就比如,任子笙才发迹那阵,有提过让他爹搬进城里享福,给买个房子。
用房子勾搭他爹,别去抢那个里正。任族长是他的启蒙老师。万不得已,他不想那样。
任公信不,当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振振有词,大儿你要是真孝顺,就找人给咱家房子好好盖一盖,房檐高度压过所有人家,再让我当上里正,我死也瞑目。
进城不好吗?
不好。
进了城,周围住的都是不熟识的人,过的好孬又能咋。
在村里就不一样了,都认识,天天让他们羡慕眼气,那日子过的多有滋有味。
所以,任公信这次真给问了,万一大儿子顺手真能给帮上忙呢,那村里人就得对他千恩万谢,家家户户又能捧着他了多好。
而且河对岸那伙人也得弯腰求他,卑躬屈膝。
他都琢磨好了,真那样的话,他端一端架子后就帮。
唯一拿不准的就是任族长那个老家伙,那老家伙骨头硬。
那又能如何。
到时候,河对岸那伙人也和他任公信一心了,就能共同架空任族长,最后再抢班夺权,重新当里正。
可惜,他大儿子说帮不了,弄子玖和子傲都费劲。
“别哭了,哭没用,唉。”马老太给村里几个婆子递过帕子。
九嫂抹着眼泪说:“说是那么说,谁遇到这事谁哭。刚进院,看你们老爷子也眼睛通红,你们家定完谁走谁不走了没?你三儿走不走?按理你三儿那么有本事,还认识富贵人家,最起码能给他免了吧?”
马老太她们心虚,咱是都免了。
也是因为这份心虚,才很是有耐心哄这几个婆娘。
人的心理就是这么怪,当遇到比自个惨的,会释放比平时多好些倍的善意。
“俺们其实也挺惨,点心房都停了。”马老太记得小孙女教的,当不想撒谎骗人时,就转移话题。
果然好使。
“啥,你们家那么大的买卖也完了?城里县里的都完了?”
“是,点心要有面粉做,眼下是着急挣钱的时候吗?挣多少银钱买不着面粉不也白搭?俺们连自个吃的白面都没有,哪还有粮食做点心。”
送走来串门的村里婆娘,马老太她们八个老太太合计着:
你说,村里人赶明知晓咱们这伙人一个也没少,会不会嫉恨的来挠门?
两日后。
上午,任子玖和任子傲,哥俩被任公信急火火赶着驴车送走。
下午,奉天城的官差,请注意,不是童谣镇的官差,是奉天城直接下来人了,来找宋福生去“总后勤部”谈话。
这总后勤部可了不得呀。
这可是个大衙门。
来的几名官爷还没架子。
村里人,任族长,任公信的婆娘和任子玖的媳妇,都看傻眼了。
咋的啦? 宋阿爷负责回答村里男人们的问话。
马老太负责回答村里妇女们的问话。
周围就没断人,给他俩忙坏了,被团团围住。
“任族长,我是真不晓得,我和你有啥可瞒着的。那人只说有话要问。冷不丁的就来家,出现在俺们面前,你们不是瞧见了吗?就是真有事,也没给俺们机会问呀。那种人,能是咱小老百姓上前问话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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