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纸一墨都是钱,卖的可贵了,是爹娘挣的血汗钱。
画里,离这片大地的不远处是任家村的河。
河边筑起“摩天轮。”
那摩天轮做的很粗糙,一看就知那吸引风力的扇叶勉强只能对付用,绑舀水桶的绳子也很不均匀,纯手工打造。
清凌凌的河水随着风车被搅动起来,哗哗的水,倒进流水槽。
宋茯苓正在画天边残阳,一山松柏当背景。
就在这时,送饭的妇女们来了。
宋茯苓让小豆包们不许分心接着写,自己却停下画笔。
眼神随着老妈、二伯娘她们赶着牛车的身影移动。
妇女们艰难地在地里赶着牛车,手里攥着长鞭,车上装着一桶桶饭食。
东北风哗啦啦的吹,吹乱了这些送饭妇女们头上的巾子。
宋茯苓心想:她一定也要将这一幕画进去,画那被风吹起的巾子,画那些女人被春风吹皱的脸。
画她们到了地头,敲着木桶,少了女人家的羞涩,只有爽朗的笑容,手里拎着葫芦瓢大嗓门喊道:“开饭啦!”
十里八里都能听到。
那亮堂堂的嗓门响彻在这片黑土地上,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带劲儿。
宋茯苓笑着扭过头,一瞅自个的画板子笑容消失。
说消失就能消失。
太惨了她的画板,太惨了画纸。
想画一幅完整的画要靠拼凑,没有那么大的纸给她画。
与此同时,九嫂子她们跟着马老太她们,头回下河对岸这伙人的地窖。
再次深刻感受到“团长闺女”的特殊。
葛二妞:“你别碰,那都是冰。”
村里跟来的婆子:“你们存这么多冰干啥。”
那谁知道胖丫要干啥,反正你别碰。
大白胖娘们吸着鼻子,凑到地窖里几个摞的高高的木箱前:“这里装的啥呀?”
宋二婆子告诉她:“胖丫的奶冰棍。”
“这么多?你们还会做冰?”
“恩,小娃子多呀。”宋二婆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。
马老太正在组织大家,将小孙女存的那些奶酪啊之类的,一个个油纸包的往柜子上摆,里头包着一块块也看不到是啥。
九嫂子实在忍不住了说道:“我去你家看过,屋里头都没啥柜,地窖里竟然摆这么好的柜?咋从上面抬下来的呀?真是服气你们。”
马老太说:“那能一样吗?我小孙女这俩窖里摆好些好东西呢,不用柜子哪能行。”
听听,她孙女的窖,还俩。
“全是吃的吗?”
“啥都有,谁知道她都放啥了,你们也别给瞎挪,她该找不着啦。将这些装冰的往那面挪挪,咱们搭个架子,奶豆腐摆好就上去吧。”
村里跟来运货的妇女婆子们,只一个感觉:
我的天,太惯孩子。
这要是换成她们家的丫头,就得揍她。
啥活不干,不砍柴不搂草,不背着小弟弟小妹妹哄娃不在家帮老娘煮饭,坐大地里头血生也就算了,还敢搞特殊。
这些妇女们终于将拉来的奶豆腐摆完爬上地窖,恰好宋福生回来了。
“那面摆不下啦?”
“啊,折腾折腾存一些放这面,你手里拿的那是啥?”
宋福生回答老娘:“系脚上的猫爪。”
“干啥用的。”
“胖丫说要爬树,村里榆钱树早就让她盯上了,”所以给闺女做个爬树神器,顺便多做几个,将来上山打榛子用。
村里妇女们:哎呀妈呀,爬树还得搭俩钱给做铁猫爪,就没见过没听说过。
马老太她们回了村里。
任三叔家八岁的小孙女拎着筐打马老太面前路过。
“妮儿,你站住,能挖到野菜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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