咱就算往后脱,脱到十八九岁嫁,最晚也得十七八岁就要定下人家啦。
在这里,可没有现成的柜,给你打家具做床,从寻好木材到做成就要一年半载。”
“得得得,”宋茯苓怕她妈继续说下去:“哪年的事呢,现在就担心。”
钱佩英叹口气:“那你总得和我说说想找啥样的吧,以前你就不和我讲。你看看别人家那些孩子,有啥话,当闺女的都和自个娘讲。”
“哎呦娘,快别在那煽情了,还自爱自怜上,我说还不行嘛。”
“恩,你说”,钱佩英立刻脸上带着笑:“你看就咱俩,有啥可不能说的。”
宋茯苓翻着眼皮,仔细地想了想:“我得找个有钱的,他花我的钱,我受不了,我没钱花,更受不了,这里本来就苦。”
“说正经的。”
“你看我说的就是正经的。所以娘,将你的心思收一收,别琢磨给我找个眉清目秀的上门女婿养起来,他吃咱家的,喝咱家的,你们同意,我还不干哪。而且你怎么不想想,我爹为啥就从没有过那种想法?”
钱佩英疑惑:“为啥。”
“因为他闺女我,在爹的眼里极其优秀,无需那样委曲求全。至于在娘的眼里,哼。”
钱佩英:你哼啥?要依你爷俩,跟现代一样,又得剩家。我怎么没去管别人呢。
“我还得找一个官大的,你不是总说吗?这里杀人跟剁小鸡似的。官大,咱家万一出点啥事,我得揪着他出来,按住他头用那一身官服护住。”
宋茯苓越说越流畅,扒拉着手指说第三点:
“还有,他自个本身不说是位举人吧,最起码也要有秀才水平。
也就是说,他不能只靠家里当个官有点钱,自己却不行。
我无法想象和一个大字不识只知道闷头干活的人,或者只知道花钱的人头猪脑公子哥过日子,这您懂吧?”
“第四,也是最重要的,我要随时能回娘家,最好住隔壁。他不能干涉,他爹娘不能干涉,什么七大姑八大姨,他爷奶更是不行。”
宋茯苓趴在炕上继续看书。
眯眼笑,心想:至于什么长相、身高、纳不纳妾,她都不用说,老娘那里还有一套标准。
两套标准加一起,找去吧,在古代能找到才怪。
“娘,我现在还小,不着急,你慢慢寻就行。”
钱佩英下炕,不唠了,烦人:“没一句真话,你就是在对付我。”
宋茯苓冲她娘背影:“这怎么能是对付呢,你非要问,我也就说了。如果你找到了,我准保嫁,说到做到。”
看看,这就是丧期憋了很多,先皇丧期一过,保媒拉纤掀起一个小高潮引起的风波,连没来事的宋茯苓都被波及了。
结果闹哄哄的,刘媒婆前前后后来了六次,家里有这么多的未婚男女,却只成了一对:桃花和高铁头,还是自由恋爱的。
没有媒人,不合礼节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嘛。
所以高屠户寻思别让刘媒婆白跑,雇她一天,给这个事了结,弄个中间人。
高高兴兴的,田家和高家都没矫情,太知根知底了,关于房屋过礼之类的,啥问题也没有。
给刘媒婆都造愣了,就没见过如此痛快的,只能拍着巴掌连声称喜。
倒是给八个老太太愁怀了,尤其是葛二妞。
宋福生大伯家有个老闺女翠兰,这位就是十九虚岁,高不成低不就。
这回刘媒婆张罗着给见了两个,有那家里在县里开两间铺子的,翠兰相中人家了,说了句全凭爹娘做主,可男方那头却留下两块花布,象征性说给姑娘家“压惊”,那就是没相中她的意思。
等到有男方相中翠兰了,翠兰却变成“还想在家多孝顺父母两年”,那就是没相中人家。她还嫌弃男方二十四岁就死了老婆。
“还有一户带孩子的,那个男方就更不能见了,哪哪不突出,就一过门让给当后娘突出,”葛二妞抹了抹眼泪:就没有剩下的黄花小伙子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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