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军昊会为了自己的儿子放弃当家位置qíng有可原,但是骆凌也没料到李思棕竟然会为了他而将自己的荣誉也压上去。他免不了心中微微一动,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这样无礼而鲁莽,但是总会在不经意间触动他。
这样的感觉,让他觉得心里奇怪又奇妙。
不过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。
这时候,因为有着这两个人的担保,总算没有人再说话,骆军昊吩咐佣人将家中存放着的银针取来,这银针曾有一位祖辈曾使用过,不过因为没有传人而败落,只留下一套银针。很快银针已经取来,骆凌接过,银针似乎已经经过消毒处理,光泽有度,一尘不染。
菲亚也没有闲着,他依照骆凌的吩咐在老爷子的chuáng边放上一张矮桌,桌上放着烛台,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点燃。他取出一根银针,在火焰中熏烤,热火可以消毒,等银针被熨烫之后,他目光变得异常严肃,左手似乎在寻找xué位,忽然在垂垂老矣的老者背上停下,右手十分稳健,一下子就扎入其中。
而后再取出第二根银针,如此方法pào制,不一会儿,老爷子身上已经被扎满了银针。
直到最后一针落在老爷子的手背上,原本颤巍巍甚至不能说话的老人竟然发出“赫赫”的声音,那双浑浊的眼睛望着骆凌,似乎要流出泪水。
“小……凌……”
大约过了几分钟的时间,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,因为这个已经连续几个月都无法动弹,甚至是说话的老爷子,现在竟然能够将抓住骆凌的手掌,说出话来!
虽然声音微弱,但是不难听出骆斌岳的激动。也难怪,在五年前,骆凌还没有被逐出家门,可是骆斌岳最宠溺的孩子,聪慧、懂事、心地善良,这样的年轻人有谁不喜欢呢?
只是那次变故之后,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孙子。
如今的重逢,他这把老骨头还是靠着这位孙儿出色的针灸术才能说出话来,怎么能不激动?他轻轻地抚了抚骆凌的脸庞,说道:“放手……去……做……,我这……老骨……头……就算……被你……治……死……也不……怕……”
这便是作为一个爷爷,所能够为孙子做的最后的事qíng。
他声音虽然不大,而且断断续续,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既然老爷子自己都这么说了,他们还能再说什么呢?
这下子,彻底没人再敢说什么作对的话了。
骆凌握紧了抓住自己手的gān瘦手掌,看着老人,认真说道:“放心吧,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qíng,这次也不例外。”
“你……”
骆凌将手指放在嘴边,他的动作轻盈,连着那张jīng致的脸庞也生动起来:“不要再说话,保持元气。”
他这么一说,老人果然闭上嘴巴,看着骆凌。
就在这时,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众人看去,原来是刚刚主动请缨的骆军啸,他身边还有几名佣人,一名手中正端着一碗汤药,而另一人则拎着一个二十英寸左右的黑色皮箱。将皮箱打开,是准备好的热水。
骆军啸喘了口气说道:“我赶上了吗?”等他缓过起来,抬头看向骆凌所在方向,发现原本一直躺在chuáng上的老爷子现在不仅手掌握着骆凌的手,甚至还显得很有jīng神。
难不成骆凌真有这本事将老爷治好?
想到这里骆军啸免不了朝着自家婆娘方向偷偷看去,只可惜老爷子在面前,他不敢有太大动作,只能作罢。
骆凌见到所需要的汤药和热水都来了,微微点头说道:“那先将汤药来给爷爷喝了吧。”
☆、 第37章 wxc
骆军啸小心翼翼地将汤药端了过来,用勺子匀了匀其中汤药,模样倒是颇为细致,而后他舀了一勺汤药放在嘴边chuī了chuī,正要喂给骆斌岳。他模样诚恳,动作不缓不急,目光中也是关切神色,这样的一个人,恐怕要不是事先有李思棕提醒,恐怕他也难以有所防备。
骆凌忽然站了起来,他伸手阻拦道:“大伯父,还是让我来吧。”
骆军啸哪里肯将汤药jiāo给骆凌?因为担忧老不死的死不了,他特别在这汤药里下了重药,要是外行人肯定无法发觉,但是对于jīng通药理的骆凌来说,只怕会发觉汤药中的问题。
“呵呵,骆凌侄儿,我身为长子,很少有机会服侍老爷子,还是让我尽尽孝心吧!”骆军啸本就一张老实脸,这一憨笑起来还真是让人难辨人心,在他的时代里,百善孝为先,为父母端茶送水也不过是再寻常不过。
只是骆军啸的实在让人心寒。
竟然为了针对他而想要害死这个对他毫无害处、甚至是他父亲的老人家。
现在他又做出一副孝子嘴脸,只恐怕要是不让骆军啸喂药,反倒是不近人qíng,只怕家族当中的人更加仇视父亲这一派系。
这下骆凌一时未有动作。
要是换作以往,以他不近人qíng的个xing早已不顾qíng面断然拒绝,但是放在现在,顾虑一多,反而不知如何是好。
时间一僵持,也引来众人窃窃私语,显然是对骆凌qiáng硬的做法感到不满。
――药是你要配的,人家也煎来了,只不过要求喂个药也这样难?何况骆军啸还是骆凌长辈,骆斌岳的长子,难不成还会在汤药里下毒不成?
在场众人各怀心思,李思棕也明白骆凌处境,他忽然脑中灵光一闪,连忙上前说道:“骆凌,你不是还要jiāo待我一些事qíng吗?是什么――哎哟!”
只见李思棕步伐飞快,也不知怎么的,好像被什么绊住了脚,身形一歪,整个人重心不稳,竟然笔直地朝着骆军啸身上摔去。
很显然,李思棕已经不是第一次摔倒了,这摔得非常有技巧,说起来是摔在了骆军啸的身上,实际上其实目标在那碗汤药上,他有意在摔倒的那一瞬间,将药碗一翻,霎时间,药汁溅在了地上,但是大部分却是落在骆军啸的身上,脸上。
罪魁祸首李思棕倒好,虽然也摔得挺惨,但是身上倒没沾到什么药汁。
反看骆军啸这边,众人还没回过神来,只听到一声剧烈的惨叫声,李思棕心中暗笑,这骆军啸恐怕不是因为药汁太烫而发出惨叫,而是他在汤药里放了一些不gān净的东西,如今却尽数进了他自己的嘴里。
那等滋味怎么可能不发出惨叫?
偷着乐的李思棕连忙一脸歉意地上去搀扶,关切道:“大伯父你没事吧?我刚刚不知为什么觉得脚底下一滑,没想到就把你撞倒了,这药肯定非常烫,恐怕要烫掉一层皮!真是非常抱歉,不如这样吧,我在军务医疗区那边熟识的教授,要是不嫌弃,我现在就带你去治疗!”
军务医疗区的设施一直都是最先进的,其中最新研发出来的医疗设备只能对军人内部提供服务,那是许多人恐怕穷极一生都无法进去的地方,但现在思棕却准备动用自己的关系带骆军啸进入军务医疗区治疗,看来李思棕的道歉确实挺有诚意。
只是这边的骆军啸简直就是有苦说不出,光是被烫到也就罢了,可这一碗的药,尽数都落进了他的嘴里,当初他下药是都是挑选好了的,这药药效十分qiáng烈,不过考虑到让老爷子在骆凌治疗过程中出问题,所以特意挑选了不会立即发作的□□。
也就是说,现在快些离开还有时间。
他脸上一阵青绿,也不知是被李思棕气的还是□□开始现形,他抹了一把脸,脸色难看地说道:“不用,不用,下次走路可要小心!”
不知道的人还道骆军啸宽宏大量不和小辈计较,毕竟大老爷们,皮糙ròu厚,加上汤药既然可以入老爷子的嘴,肯定不是最滚烫的,被这么一烫倒也算不上非常严重。
至于知道骆军啸底细的骆云几乎要笑出声来,只得背过身子颤抖着肩膀。
李思棕趁着众人不注意对着骆凌比了一个v字,让骆凌有些忍俊不禁。
――这家伙,实在胡闹。
不过正巧解了骆凌的燃眉之急,他的身份尴尬,要是断然拒绝了骆军啸,反而会落人话柄。现在反看骆军啸一脸难看模样,恐怕药进了他的嘴里,现在也无法兴风作làng。
果然,只见骆军啸神色不敢再多做停留,匆忙说道:“二弟,父亲,我这副样子恐怕有伤大雅,就不再这里多待了。”
他模样láng狈,一身的汤药水,身上都是一股药味,自然是需要去换洗衣物,只是这回他显得非常着急,还未等骆军昊说些什么,他已经匆匆出门。
这也难怪,要是在现场□□发作,只能说明他煮的汤药里面有问题,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在家族里翻身!
江氏这一看不得了,这计策是她提出,只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,脸色也是变了,唯恐自家丈夫出了什么岔子,也找了借口出了门追了出去。
这下好了,这两人这么一走,没了挑拨的人,骆凌压力骤轻。他让佣人将热水准备好,将银针拔去,先为骆斌岳擦身,只是汤药没了,骆军昊不禁问道:“现在药没了,我让人再去准备一副?对了,那药被你大伯喝了,没事吧?”
骆凌说道:“不会有事,只是一般的补汤,爷爷的身体比较虚弱,所以需要调养一下。”
骆军昊一听,也放下心来,吩咐佣人再去煎一副大补汤来。
等他再看骆凌,只见骆凌神色严肃起来,指尖再次地搭在骆斌岳的手腕上,不知是感觉到了什么,他的眉头微微皱起,骆军昊心中一紧,想要问如何了,但见儿子一副聚jīng会神的模样,yù言又止。
骆凌摸着骆斌岳的脉象,一开始确实如他所料,通过针灸术早已打通了骆斌岳淤塞的经脉,按照道理来说骆斌岳的qíng形应该有所好转,可是除了他能够开口说话,根本没有再多效果可言。
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?
骆凌拧眉思索起来,一边的李思棕等人知道骆凌遇到了难题,都不敢作声,等待他静静思考。不过片刻时间,骆凌又捏起一根银针,扎入了骆斌岳的手腕处,这一针正好扎在血管上,霎时鲜血流出,那是黑红色的血液,仿佛中毒已深,但是银针却并未变色,说明血里无毒,那到底又是怎么回事?
骆凌手指触碰上血液,血液温热,还有些粘稠,让他觉得惊异的是,在血液当中竟然感到了一股异样的力量,仿佛是――内力?
他不敢有所怠慢,搭上骆斌岳的经脉,再一摸。
竟然真有一股能量在骆斌岳身体里面游走,虽然形式和内力相似,但却又不是内力。到底是什么,骆凌也说不清楚。
要是用现代的语言来说,是一股qiáng大的能量体被qiáng行储存在骆斌岳的身体里面,正是因为这样,才导致骆斌岳无法正常活动,原本骆斌岳只不过普通人的身体,可是在一具普通人的躯壳当中却存放着qiáng大的内力,这内力无法为骆斌岳所用,只能在他的身体内四处冲撞,导致骆斌岳身体无法承受,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。
52书库推荐浏览: 君恨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