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丞相呢?”
“臣与定远侯一样。”
“好,”封岚点头,“如此,静妃,你上前……”
“皇上!皇上饶命!皇上饶命!糙民知错了!糙民只是一时糊涂,求皇上饶命!”
封岚话还未说完就听噗通一声响,定远侯庶子夏扈跪在太和殿上口中就开始求饶。
“蠢货。”夏未央脸色一变,心中暗骂,眼中直冒火。
此事原本只要死咬着不承认,纵使证据确凿,皇上顾忌着大局也会大事化小,现下这蠢货这番行为便等于是认了罪,自己作死便算了,还将她也连累了,当真是蠢货!
不行,要冷静。夏未央掐着自己的手掌,指甲直陷进ròu里,尖锐的刺痛让她慌乱的脑子清醒了一些。幸亏她早做了两手准备,不然先下当真被动了。
本来还只是九成相信,听到夏扈的动静,定远侯知道密函所说之事十成是真的了,当即身子一晃,险些歪倒,幸而被王景眠扶住站稳,腰却弯了下去,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几岁。
夏邑也赶忙上去扶着,定远侯拉着儿子的手,眼眶就红了。
此时,却听夏未央冷笑几声,嗓音尖锐道,“好一幅父慈子孝图,真是让人感动。”
“逆女!你做出此等罔顾人伦不忠不义之举还敢放肆!”定远侯气得身子都在颤抖。
“呵~罔顾人伦不忠不义?我的好父亲,我这你就受不住了?若是……”她的眼神在扶着定远侯的夏邑身上扫了一圈,眼中讽刺十足,“若是你的好儿子,我们的定远将军做的事叫你知道了,你又改怎么骂呢?”
“你!邑儿?”定远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,他分不清夏未央说的到底是真的,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。
夏邑眸色一冷,扶着定远侯声音坚定道:“父亲,父亲放心,我绝不会做出不忠不义之举。”
定远侯略放心,点了点头。
“好了!”夏未央还要说什么,就听封岚将她打断。“静妃方才所言莫非是承认了你的罪行?”
夏未央看向封岚,美目中qíng意流淌,半晌又垂下眼。“是真是假皇上不是都知道了吗?”
“既然如此,来人……”
“等等!”
“既已认罪,你还有何话可说?”
“皇上难道不想知道臣妾为何会这么做吗?”夏未央蓦地抬头,双眸紧盯着封岚,眼眶微红。
“……”
“呵,”夏未央冷笑一声,“定远军出征前夜发生的事,皇上难道都忘了吗?”
“……”封岚皱眉,不知道夏未央在说什么。那晚他酒水喝多了,早早地便回寝宫就寝了,怎么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了。
夏邑听了夏未央的话却是立即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,当即打断夏未央的话,“皇上,谋逆之事既已真相大白,便无需在朝上再说。毕竟,家丑不可外扬。”
封岚听了夏邑的话就猜出这其中必定有事发生,当即顺着说道,“既如此便先退朝,摆驾御书房。”
封岚率先从龙椅上起身离开,身后,许长洲挥了挥拂尘,尖锐地嗓音传遍整个朝堂。“退朝!”
御书房。
封岚坐于上首,房内定远侯和丞相都被赐了座,其余人站在一旁,中间是夏未央和夏扈两人。
“好了,现在你可以说了。”封岚道。
“皇上真要臣妾说?”夏未央面上惊讶,本以为这件事是要大事化小了,但皇上这个样子难道就不怕她将那事说出来?还是有恃无恐,不认为定远侯他们会信?
见封岚点头,事已至此,夏未央也无他法,垂下头,再抬眼时已是眼眶通红泫然yù泣。她跪在地上,朝着定远侯的方向,“既然皇上要臣妾说,那臣妾便说了。”她看了一旁的定远侯一样,“父亲,您一定在想为何会有女儿这样一个不孝女。”
定远侯面上悲痛,扭过头去不看她。
“父亲是知道的,女儿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,女儿自幼恭敬嫡母,尊敬嫡兄嫡姐,即使知道父亲母亲偶有偏心也不敢有所怨言,毕竟女儿也知道嫡庶有别,庶出的就是要弱于嫡出的。”
“可是,可是女儿不甘心啊!为何在家中,一应物品我都要让着嫡姐不敢与她争抢,到了宫中,女儿成了皇妃,已然要和嫡出的子女争抢!女儿不甘心!不甘心啊!”夏未央瘫坐在地上,眼泪刷刷地从一双美目中流出,我见犹怜。
“胡言乱语!”定远侯却猛的一拍桌子,“你嫡姐已经许配了丞相府的次子,如今已有身孕,你此番话是何居心!”
一旁的王丞相脸上也有些不好看。
夏未央愣了一下,却是笑出来声,也笑出来眼泪“倒是我的错,怪女儿话未说完 。定远军出征当夜,我去皇上寝宫探望,瞧见……”她看了眼站在定远侯身后的夏邑,眼神中满是恶毒,“瞧见我的好大哥在皇上chuáng上,与皇上行那云雨之事。”
“你!胡言乱语!”
“呵,是不是胡言乱语,父亲问问我的好大哥便知。在家中我不敢与嫡姐争宠,难道在宫中我也要将我的丈夫拱手让给嫡兄吗!凭什么!凭什么定远侯府要如此待我!”夏未央此话半真半假。
她之所在做这件事一半是这个原因,一半就是对夏邑、夏B瑶,甚至夏有道和定远侯府的恨。
“所以我骗了夏扈那个蠢货,呵,也不知定远侯府怎么生出这种蠢货的。我骗他说,只要你将龙袍偷偷藏到父亲书房,再趁着母亲去探望姐姐的时候将龙袍带进去找机会藏起来,到时两府败落,夏邑手握兵权也难逃一死,届时我找机会将他救出来,让他当这个定远侯,他竟然信了。哈哈哈哈哈,当真是蠢不可及!”夏未央笑得发髻上坠着的步摇直晃。
“你,你是骗我的!”夏扈一脸不可置信。
“不然你以为?”夏未央面上嘲讽,“也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会信了。”
“你!”夏扈愤怒,却毫无办法。
“邑儿,央儿说的可是真的?”定远侯眼皮子已经耷拉下来了,扶着夏邑的手却十分用力,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。想知道答,又怕知道答案。
封岚也有些糊涂,眼睛微微放大看着夏邑所在的方向。
他那日醉酒之后的事已经记不大清了,恍惚记得好像做了一场chūn梦,但他身体并无不适只是第二日稍稍疲乏,如果夏未央所说是真的,那夏邑那晚岂不是处于下方?
封岚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xué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作者有话要说: 我是真以为本章会完的,接过还要拖一章orz不对是半章,下一章应该会讲第二个世界了。
PS这周隔日更,有榜日更。毕竟我要攒点儿~
☆、第 14 章
封岚自然是想岔了,或许也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也认为他们两个可能发生什么。
夏邑注意到了封岚的视线,也猜出他所想,却并不看他,而是双目定定地看着定远侯,目光诚恳而坚定,“父亲,儿子以xing命担保,那夜儿子并不曾与皇上行云雨之事,此事乃无中生有……”
“当真?!”定远侯还是不信。
“儿子可曾骗过父亲?”
确实,邑儿从小到大无论是犯了什么错事都未曾瞒过他,定远侯稍稍放心。却不曾看到夏邑偷偷递给封岚的眼神,隐忍、关怀、失落,还有满满的qíng意。
封岚:“……”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渣怎么破……
“胡说!本宫亲眼所见,难道本宫在撒谎不成!”夏未央冷笑。
“你当真是亲眼看到的?”夏邑收回目光冷冷地看着夏未央,“看到我与皇上脱光了衣服在chuáng上行鱼/水/之/欢?”
“这……我确实看到你和皇上jiāo缠着倒在chuáng上。”夏未央迟钝了一下,又很快说道。
“皇上不能饮酒,稍饮一些便会醉得不省人事。那日我恰巧被洒落的酒水弄湿了衣服,皇上准我到偏殿换衣,我回席时就听到说宴席已散,便找皇上谢恩,恰巧遇到皇上口渴要喝水,我便倒了水去扶,娘娘看到的是我给皇上喂水时俯下身子的样子吧。”
“哼,想来娘娘整日里想着这些事,只看个朦胧的影子便胡思乱想。”夏邑嘲讽道。
“你!”夏邑这话就是在说她不守妇德整日想着房中之事,夏未央脸上被怼地红了一片,咬着牙反驳:“我当时孤身入殿,身边又无人证当然随你空口白说。”
“是吗?”夏邑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,看夏未央的眼神彷佛在看一个死人,“我进皇上寝殿向皇上谢恩一事,当夜值班的宫女太监都知晓,许公公是随侍皇上的人,不如叫他来询问,也好安了娘娘的心。”
许公公是皇上的人!夏未央想这么说,但质疑皇上,她不敢。
她不敢说,夏邑却看得出来。
“娘娘若不信,当夜执勤的太监宫女并侍卫大可一并叫来询问,当夜给皇上端了水我早就离开了皇上寝宫,可能就在娘娘您前脚刚走,我后脚就离开了,这一路上的所有人都可为我作证。”夏邑没有说谎,他确实很快离开了,不过之后又偷偷潜回去了。
“这,这……”夏未央无话可说了,事到如今,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?
夏扈早已认罪,她原先找好的借口也没了用,看着一殿人看着她的冰冷目光,夏未央身子有些发冷。还好,还好她还有后招。只要她留住命,待到她的皇儿长大继承了皇位,她仍旧会成为万人之上的太后。
想到这,她目带哀求地看向她的父亲,定远侯。
……
夏未央被带走了,即使有定远侯求qíng,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。封岚下令将其贬为庶民,于洪福观出家为尼,为皇子祈福。
洪福观乃是皇家为那些不好处置的宫妃命妇所留的去处,里面看管森严,只进不出。日子过得不好不坏,一应物品都要自己劳动换取,不会让你饿死,也不会让你活得多好,只是熬日子,熬一天是一天。
至于夏扈,封岚jiāo给了定远侯处置便不再过问,只在事后听说,他被定远侯从族谱上抹了出去,从此之后和定远侯生死富贵两不相gān。
夏扈犯了事,封岚早就夺了他考取功名的权力,他有无什么营生本身,只靠着姨娘的接应勉qiáng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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