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次,白朗同样也看到了自己昏迷后的那些事。
那时为自己忙乱的仇潜,刚硬的侧脸杀伐之气更甚,与白朗这时相处的仇潜;即便多疑,多少还带些意气风发的感觉,倒不全然相同。想想也不意外,这几年是仇潜进入仇家主事圈的头几年,正是事业顺遂的时候。
但随着画面转移,仇潜帮自己叫救护、送医、在加护病房外等待时,仇潜的脚步一转,却是来到了别的楼层。白朗第一次梦见这幕时,只觉巧合,想着仇潜在医院里还有另外的朋友需要探视,不过,当游离的神识再度跟着仇潜进到那间特殊病房,仇潜面沉如水的表情,以及病chuáng上那个只露出半个脑袋的......
白朗一个激灵,竟是在这时清醒了过来。
从沙发上撑起身时,白朗额上发汗,心脏突突地跳着。
……那是名少年。白朗肯定。
半大不小的模样,正巧是仇小海十年后的年纪。
而前世,仇潜把仇小海藏的很深,从不让他出现在人前。
这与白朗前些天见到的、仇潜追着仇小海后面跑的状况很不相同。
这中间的差异......
莫非是仇小海出了状况,才让仇潜这样?
白朗乾涩地吞了吞口水,心底想过各种可能。
再几分钟后,他拿过补汤的汤盒,装了一小杯,谁也没通知地出了门。
三天后,白朗打了通越洋电话给仇潜。
仇潜听完,安排了当晚的飞机回国。
☆、福华西服
几十个小时过后,仇潜披星戴月赶回白朗住的公寓;时刻是凌晨三点。
轻手轻脚走进仇小海的房,仇潜压抑着一路上的愤怒与焦虑,必须先瞧瞧儿子的模样,却不料,房里的chuáng上空dàngdàng竟没有人,仇潜脚步一顿,立刻转向主卧室。
果真,主卧室的深蓝色大chuáng上,仇潜找着了一大一小。
chuáng上侧睡的白朗眉头微皱,背后的仇小海像只章鱼似地扒着他的肚子,似乎勒的很。而仇小海一张小脸紧贴白朗的背,脸颊被挤着,还流了些口水在白朗背上。那副模样,就像把白朗当作大型抱枕般使用,只不过尺寸不合,仇小海的一只腿跨得有些勉qiáng。但即便如此,两人的呼息稳定平缓,又像是睡的香。
所以就着偏斜的月光,仇潜看了会儿静谧里的这幕,突地就打消了心里急着想做的那些。检查、确认或者询问细节,似乎都比不上让两人这般安稳放松地歇息重要。
禁不住地,仇潜伸手摸摸仇小海的脑袋,稍后,也碰了碰白朗。
这次,是他犯了错。他都欠他们一次。
对小海亏欠,而对于白朗......
仇潜垂下眼,心里的某处不无松动,接着也躺到了两人身边。
明天。明天开始。
他会让该付出代价的,付出一切。
***
隔天,白朗在一阵压迫中醒来。他被两个人勒着,一大一小,一上一下。
不过稍稍一动,大的似乎立刻清醒过来。
白朗眯着眼困顿转身,随即被一个略带烟臭的吻重重夺去大部分的空气。
不过白朗没有推开,阖上眼迟钝地回应着。
这些天他被前世的梦境弄得不安。想起梦里那幕,对照眼前活泼可爱的仇小海,隐藏在暗处心狠手辣的凶手,让白朗真心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。
想起杨丽笑容可掬地在幼儿园门口问安递汤,这样的紧迫盯人,足够让人肯定,她在汤里下药的动机,并非只是图个工作上的偷懒怠慢而已。要知道,在补汤里加入微量的安眠药,长期下来,也足以影响幼儿脑部发育。加上这种慢性的发育障碍,症状出现的相当缓慢,等待真有状况被察觉时,通常已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,起因却难以追查。
先不论加害目的到底为何,能这么对个小孩下狠手的人,已大大超越白朗前世接触的界线,所以感受到仇潜熟悉的气息,白朗心头一松,不介意更贴近些。而朦朦胧胧中,仇潜的吻竟似少了侵略,带着热度的拨弄有种舒缓与抚慰,白朗都觉有些发软之际......
仇小海困困的声音冒了出来,「爸爸!......你们咬什么啊?」
白朗才知接个吻也是可以呛到的。
***
接下来,仇潜首先帮仇小海秘密安排了一连串私人院所的jīng密检查。
检查的结果尚佳。
或许是杨丽初期不敢太过频繁地让仇小海服药,迄今使用的药量似乎没有太多。仇小海的各种数值都在正常范围以内,只不过,毕竟是喝了一阵的汤,谁都无法断言伤害是否已然造成,结果还是得再观察个两三年才得以肯定。当医师这么宣布的时候,仇潜的脸色yīn沈极了,就像是前世白朗看到的那般模样。